“可我……”姜颂头一回伺候药浴,根本不知从何下手,不禁有些为难。
谢如意见状,轻笑调侃,“少夫人莫不是害羞?”
这家伙脑子里净是些不正经的念头,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调侃她。
姜颂无奈一笑,“怎会,只是未曾有过经验,怕做得不好。”
“虽然从前都是我在伺候少爷药浴,但少爷总嫌弃我手脚粗笨,不够细心。今日有少夫人在,少爷定能更舒心些。”
谢如意不顾姜颂推辞,已然将药浴的准备工作做好,只待姜颂将谢长宴移至浴桶旁。
姜颂见推辞不过,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先是将谢长宴轻轻扶起,让他靠在自己肩上,再小心翼翼地将他移到早已准备好的药浴桶旁。
药桶中热气蒸腾,散发着淡淡的药香,显然药材已经熬制多时,药性已充分释放。
姜颂轻轻解开谢长宴的衣带,动作轻柔而细致,生怕弄疼了他。
随着衣衫一件件滑落,姜颂的脸颊不禁染上了一抹红晕,但她很快稳住了心神,专注于眼前的任务。
此时,谢长宴已经悠悠转醒,见姜颂正专注地为他宽衣解带,准备药浴,他凤眸微睁,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与复杂。
他按住姜颂的手,制止她继续解衣的动作。
姜颂不解,明明他们都已经有过两次同房的经历,为何在此时他会如此反应?但她还是耐心地询问:“夫君,可是哪里不适?”
谢长宴轻咳一声,指了指屏风后的方向,“你……先转过身去,余下的我来便是。”
姜颂惊诧地看着谢长宴。
原来他不是哑巴!
这声音恰似流水击石,清明婉扬,又似清泉入口,甘甜润心,让姜颂一时之间有些愣神。
她想象过无数种谢长宴开口说话的场景,却从未料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境之下,这大概是被逼急了吧。
果然,传言都只是传言,做不得真的。
姜颂很快反应过来,顺从地转过身,朝屏风后走去,“好,夫君,我在这边等你,若是有需要,你尽管叫我。”
谢长宴没有再言语,只听得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及偶尔衣物摩擦的细微声响。
片刻后,一切归于宁静,只余下药浴桶中咕嘟咕嘟冒出的气泡声以及空气中愈发浓郁的药香。
姜颂站在屏风后,影影绰绰间,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步入雾气缭绕的药浴桶中。
那身形不似病弱之人,反而在光影的映衬下,更显挺拔屹立。
姜颂并不见怪,毕竟她是“领教”过谢长宴的体魄的。
一声闷哼从屏风后隐约传来,虽轻却足以让姜颂心头一紧。
“夫君,你可还好?”姜颂连忙绕过屏风,只见谢长宴已完全浸入药浴中,只露出头部,脸色苍白中带着一丝隐忍。
谢长宴微微抬头,目光与姜颂交汇,那双凤眸中升起一丝愠色,“别过来!”
姜颂想起谢如意的叮嘱,需要为谢长宴的肌肤涂抹药膏,“夫君,我把药膏拿来了,待会儿给你涂。”
说着,也只当谢长宴是害羞戒备,便从一旁取过早已准备好的药膏和细软的布帛,朝他走去。
“我说了,别过来!”谢长宴厉声阻止她的靠近。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姜颂赫然发现他背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从肩胛骨一直延伸到腰侧,仿佛一条狰狞的蜈蚣盘踞其上。
形状非常怪异,不似寻常兵刃所伤,更像是某种特殊力量的遗留。
原来,他在意的是这道伤痕被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