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田:真就是你才弹得出来的调调。]
回寄宿楼的路上,终于是下课了的竹田听了他上传的音频,肆意评价。
[竹田:和你本人一样一板一眼,死气沉沉,无趣得紧!像六七十岁的老教师在讲数学课,听到一半就差点让我听睡着啦。]
[井上:你喜欢听什么歌,我下次弹。]
[竹田:嗳,僵尸可乐那首歌,会弹?]
他查了眼积分商店,e Together的钢琴演奏两档,分别只需要二百和五百。
[竹田:到时边弹边唱,录下来发我听。]
[井上:有好处?]
[竹田:作为回礼,本小姐也给你唱一首!别说一首,等合租了天天唱给你听都不打紧。]
他可是要付真金白银去学,交易完全不对等。
除非有系统任务,否则别想再让他费力气录音频了。
接下来的一周,因为木村的主动坦白和请求,他也不再装模作样。每天只去美术教室象征性地填表报到,随后全程呆在钢琴兴趣部。
听木村练习,挑毛病,提建议,然后亲身示范。
几天下来,甚至让他久违地捡回不少他半点也不想回忆起的当艺考老师的上辈子记忆。
值得一提的是他现在所做的,和当初天野所做的,几乎没有什么不同。
一样“趾高气扬”的语气,一样严格的指导态度,甚至让他来教还得每天省吃俭用省出来几百円当“学费”。
现在却没有半点抱怨,该怎么练习怎么改正,一概保持着劲头十足的努力架势。
每晚都练习到巡查老师拿手电照他——明明拖延时间的是木村,却还是拿他开涮,真是无礼!
这种家伙是怎么当上老师的?
如此反复,一周就这样度过。
值得一提的是,周五的体育终于换成了游泳课,却因着正巧下雨,改回了体育室内活动——贫穷的公立学校,游泳池只有露天一处。
跳绳、排球、乒乓。
因为器材场地有限,和自由活动没什么差别。
天野坐在看台的椅子上,喝课前从自动售卖机里买的草莓牛奶。
他没了搭档,只能去跳绳。
体育老师路过,他检举天野的种种罪行,最初拉着非要他和天野组队的家伙却顾左右而言他。
看来这北樱高的所有老师都是一路货色。
周六清晨,雨后天晴。
竹田早早穿上短袖牛仔裤,脚踩短袜运动鞋,头顶长边遮阳帽,站在寄宿院的花坛旁等他,顺便捧着手机信息轰炸。
他走到阳台朝下瞧了一眼,把手机扔到刚刚把被褥折叠包好的床板上。不紧不慢地刷牙洗漱,刮一刮不用搭理旁人也注意不到的胡子,简单梳一梳头发。
短衫短裤、运动鞋,捡回手机下楼去。
上学期间里,他或竹田也向其他几栋踩过点的出租旧房管理人打了预约电话。
加之确认签署出租合同之后,下午就要搬家,时间算是紧凑。
竹田心急也是合情合理。
但最早要去看的鬼屋,其管理人的约见时间也是七点半。现在六点四十,未免太早。
“这么慢!”竹田递来炒面面包,不满得教他怀疑炒面里多加了芥末。
“收拾行李。”
被褥折叠整齐,装进收纳袋;书、数位板、笔记本等规整物什装在同一个箱子里;电线台灯茶杯收音机一类奇形怪状的东西装进另一箱子。
不请工人不租车的话要来回搬上三次。
因为本身是在寄宿院住,搬到进出租屋,家具也要从零开始添置。
锅碗炉灶、冰箱电视、甚至窗帘床铺……除非房主人好心到把自己的旧家具全都留下了,不然连灯都要自己去买。
如果不是合租,这些麻烦事他就毫不犹豫统统交给搬家公司做了。
“不早起来一会嘛!”
“约见时间不是七点半?”他反问。
“晨练呀!”竹田振声提醒。
“得得……”本就要搬家了,还要跑步,也不怕晚上在杂货铺兼职时累晕在岗位上,工资全扣了。
吃人嘴短,他已经咬了一口面包,也没拒绝的余地,同竹田一起迈向河畔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