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很喜欢眼前这个少年的。

他长得好看，性格温和却不怯懦，跟着三老爷搞刺杀的时候也不曾退过半步。

难得的还有聪明，若是从小和四弟五弟一样，有个殷实的家庭，或许如今也是个潇洒不输于孙耀中的天之骄子。

但……也就是喜欢了。

心动，敬仰，顺眼……只要不讨厌，就都可以与喜欢搭上边。

“好。”

铜官重重点了头，他也虔诚哑声，“铜官祝二小姐……心愿成，运顺遂，所愿皆所得，驰骋理想城。”

少年一别，再见便是沧桑人。

三日后，孙耀华也收拾了行李，先坐火车至上海，再跨越大半个中国漂泊后，才算正式踏上去往法国的行程。

“姨母，瑞华呢？”

火车站台旁，只有金姨母一家还能在这时候送她了。

只是不见赵瑞华的身影，她还觉得奇怪。

“那小子怕是难过得要晕过去了，怕送你得哭成傻子，躲家里没来呢。”

金姨母是这样解释的。

可孙耀华总觉得蹊跷，且不说金姨母竟然允许他任性不来，就说以她对赵瑞华的了解，他绝不会因为这个就不来送她。

不是她自恋，她们两个的感情也是实打实的深厚真挚。

“嗐，耀华啊，别管那臭小子了，火车就要开了，快上去吧。”

金姨母一反常态，虽然有些不舍，但总有几分心不在焉和莫名心虚，连催她上车时也不和她对视。

赵姨夫倒还正常，只是正常得过了头，匆匆说了句“路上注意”便不再开口。

……

不对。

她觉得这俩夫妻一定是瞒着她什么东西，可惜时间紧急，没得空余去追问。

最后提了行李，便真扭头上车。

“姨母，姨父，再见——”

坐上车后，她隔着窗户与站台上的两人挥手。

火车要发车的轰隆启动声盖住了姨母的声音，她听不清楚她是在与自己说话还只是和赵姨夫闲谈。

火车动了，要开走了。

“老赵啊，你说耀华啥时候能发现啊。”

金姨母扯着笑，坚持到了孙耀华所在的车厢整个开走，移出视线。

“估计已经察觉不对了。”

赵姨夫吐槽道，“你刚才演得太不像了，干巴巴紧绷绷的。耀华那丫头那么聪明，我看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指定是发现了。”

金姨母闻言，立即翻了个白眼，“嘿，您还说我呢，瞅瞅你自己吧，我演的不像，那你还话都说不来呢。”

冷冷地站在一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押送要犯的。

得亏耀华不计较，知根知底，不然还以为她姨父有多不喜欢她似的。

“有吗？我感觉还行啊……”

赵姨夫还欲狡辩，金姨母就已经转了身，往后走了。

他只能追上去，幼稚地继续逗着。

中年两口子从背影来看，还莫名有点儿岁月静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