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冷,郑秋森从编织袋里随手掏出一件棉袄蒙在头上。他躺了一会儿,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由椅子下方传来,他没有理会。
过了一会儿,他觉得自己头痛欲裂,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忙起身跌跌撞撞跑到一棵大树旁吐了起来。吐完之后感觉胃里好受多了,但是脑袋依旧昏沉发晕,牙齿开始上下磕碰发起了抖。
郑秋森裹紧衣服,想去背起行李上个厕所,结果只看到书包和椅子上的鸭绒服,放在椅子下方的编织袋不见了。
他将鸭绒服塞进书包,背起来,凭着记忆歪歪斜斜地走向一处收费的公厕。解决完出来之后,走路似乎不那么歪斜了,只是越来越冷了,身体抖得厉害。
“我知道,他不爱我,他的眼神,说出他的心,我看透了他的心,还有别人逗留的背影,他的回忆,清除得不够干净。我看到了他的心,演的全是他和她的电影……”
公厕收费处大爷的收音机里传出莫文蔚的歌声,郑秋森都崩溃绝望了,冲着收费处大嚷:“靠!能不能别他么一遍遍提醒我,用不着!”
门口的大爷吓了一跳,嚷了回去:“你他么发什么疯,喝多了爱死哪儿死哪儿去,少他么来这儿耍酒疯!有病!”
郑秋森没理会大爷,背着书包走了。他越来越冷,只想找个温暖的地方待着,但是大街上几乎所有的商铺都熄了灯,他要回家吗?仅存的一丝理智还是让他截了一辆出租车。
他回到家已经后半夜了,自己爸妈看到这副模样的儿子都吓了一跳。
“儿子,这是怎么了?遇到抢劫的了是吗?”秋森妈妈看着狼狈不堪的儿子问。
此时的秋森爸爸闻到了郑秋森的一身酒气,他立刻联想到了今天发生的事,一定是了,儿子这是受打击了。他没有责备,而是连忙扶着儿子进了屋,让妻子去煮一碗姜汤。
他探了探儿子额头,果然发烧了。他连忙给郑秋森沏上感冒冲剂,让他回自己屋躺着去了。
郑秋森躺下后依旧寒战不断,半夜直接烧到了39度,他一整晚一直处于似睡非睡的状态,头痛得想要将天灵盖掀了。
“这谁能想到儿子还没对珍妮那丫头死心。”秋森听到外间父亲跟母亲说话。
“那能怎么办,那孩子都嫁人了。这次也是最后一次了,难过完过段时间就好了,咱们两个等他醒了再开导开导他。”
“只能这样了,唉。”
郑秋森又闭上了眼睛,太头疼了,疼得眼泪止不住往下淌。
第二天李珍妮和宋琪刚带着李三妮回了门。看了一夜电影的李三妮,此刻困成了狗,回到家就躺在自己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春花拉着自己闺女说了好一阵的私房话。宋琪刚则被李南和李西家的小子们灌得烂醉如泥,也在沙发上一觉睡到了晚上。
春花看天色不早了,便把宋琪刚叫了起来,给两口子吃了点饭,让李西开车把小夫妻又送回了家属楼。
珍妮其实想在自己家住一晚的,她这次回去,妈妈只顾着跟自己说话,自己都没顾上去鸡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