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轻微晃动着,一丝又一丝的风漏进了祂裹着围巾的脖颈(geng)。
祂想着:我明明已经打上了围巾,可风还是吹进了我的脖颈。
由于凑近了观察漏进来的风,这一下窗帘晃动的幅度有些大,撞上了祂的脸颊。
祂于是又想:这儿明明已经安了窗户,我也已经关上了窗拉上了窗帘,可风还是吹进了我的脖颈。
白天的时候,祂会拉开窗帘,打开玻璃窗,留下纱窗,任风流动,轻易就能闯入祂的房间。
在祂的记忆中,白日里的风总是十分香甜,裹挟(xie)着阵阵花香。当定期出现的割草机来临,伴随着器械的轰鸣,那股浓烈的草植味扑鼻而来,有些残忍,又有些诱人。
这种时候,祂会闭上眼睛,在那样的浓烈与轰鸣之中,想象自己是一根细长的草,根植于泥土,刚经历了晨起的露水与微暖的朝阳......这轰鸣声祂也算是熟悉了,望望自己顶端已经看不出痕迹的愈合口,祂大概知道,今天过后,祂又会开始愈合的过程了,和身边无数绿植伙伴一样。
祂突然笑了,嘴角没忍住,显出了一丝裂缝,从这裂缝里又漏出了一阵带着气声的憨笑。
这会儿祂脑子里想到的,是作为一根细长的草的自己,被身边几株贴地生长的低矮植物打趣:“净往上头长,次次被削顶!”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天生是一根往上头长的细长的草嘛……”祂跟着那几株低矮植物的玩笑话憨笑几声后,又很快回到了自己的角色里。
割草机来临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当然割草机有时候会反反复复来回,总之当这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结束后,这细长的草就会变成细短的草了,和周围其他的植物齐头平着,特别整齐划一的高度。
由于茎茎叶叶形态不同,放眼望去,渗着汁水在光线下反射出光亮的切口形状各异。
根据前几次的经验,祂总是很快能够凝结汁液不再渗血,因为祂是细长的草,创面毕竟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