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虞微笑着,语气柔和,“阿婆,深夜打扰,实在抱歉,不过,我们并非来寻人,而是赶路的旅人,错过了投宿之地,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在您这里借宿一晚,顺便买些热汤水暖暖身子,不知您能否行个方便?”
“借宿?”
老妇人皱紧了眉头,“天色已近拂晓,此地离京城又不远,你们不选择进城,反而来敲我家门,实在是令人费解。”
“哼,我家不留宿外人,你们还是另寻他处吧!”老妇人冷哼一声,正要关上大门。
凌墨眼疾手快,急忙一把抵住摇摇欲坠的门框,那位满头银丝的老妇人瞪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责备,“公子这是何意?难道真的要对老身动粗不成?”
凌墨瞬间收敛了方才对姜怀虞展现的冷漠神情,换上了一副柔和的笑容,语气温和地说:“阿婆,晚辈岂敢对长者无礼,我们之所以没有进城,是因为我们夜间兼程,本想早日抵达京城。然而,我家内人如今身怀六甲,走到此处实在是体力不支,恳请阿婆开恩,暂且收留我们一夜,费用方面好商量……”
姜怀虞还在对“内人”这个称呼感到惊讶,凌墨却已轻推她的手臂,示意她拿出银两。
老妇人听罢,这才细细打量了姜怀虞一番。
只见她虽然腹部尚未显怀,但脸上隐约可见微肿之态,的确透露出一丝怀孕的迹象。
姜怀虞适时地露出一抹柔弱的神态,“阿婆,常言道,妊娠初期忌讳劳累,我担心旅途劳顿会伤害到腹中胎儿,因此才斗胆打扰,还望阿婆通融。”
言罢,她将一串铜钱递到了老妇人的手中。
老妇人接过铜钱,又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终于打开了门,说:“我看你们小夫妻俩面貌和善,不像是作恶之辈,那就进来吧。”
听到这话,姜怀虞的面色略显尴尬,而凌墨却是泰然自若,与老妇人谈笑风生地步入了屋内。
老妇人将他们引至房间,便转身去生火为他们准备食物。
姜怀虞有些不悦地瞥了凌墨一眼,“我早已嫁为人妇,你怎能与我装作夫妻?”
凌墨的声音再次变得冷漠,“若非如此,我们深夜同行,岂不是更令人疑窦丛生?阿婆又怎会轻易让我们进门?”
姜怀虞轻嗤一声,“多给些银两便是了。”
凌墨不屑一顾,“与你所给的银两相比,普通百姓更不愿意招惹是非。
再说,你若真的以重金相诱,恐怕她收留我们后,立刻就会向官府举报,别忘了这里是京城辖区,全天晟治安最为严密之地,任何可疑之人都有可能被举报受官府审查。”
“我光明磊落,难道还怕人调查?”
“你说过,我们借宿是为了遮人耳目,你难道想要闹得满城风雨?如果你坚持如此,那就随你便,反正被查的不是我,大不了,我立刻告诉阿婆,我们并非夫妻,然后让她将我们赶出去。”
姜怀虞深知,这个人的性格一向如此决绝,她虽历经两世,却也懒得与他争执。
在她脸庞上,一抹淡淡的羞涩渐渐浮现,她声音微颤,带着一丝矜持,“然而,你我独处一室,孤男寡女,这样的局面终究有些不合时宜。”
凌墨却已泰然自若地落座,轻描淡写地说:“江湖之人,行事不拘小节,难道你真担心我会对一位身怀六甲的你做出什么不当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