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芸芸家是双层楼中楼。单层就有90平左右。

可能是当时的钱都花在了房子上，家里的装修没什么花头，说好听点叫极简风。也就是铺瓷砖，刷大白，唯一花足了功夫可能就是厨房的定制柜。

软装上，也看不到什么生活必需品之外的装饰，除了客厅的布艺沙发前散乱又有序地放着不少小孩儿的玩意儿增添了鲜活的气息，整个房子空得像是刚装修完还没装饰好的样子，倍显空旷。

莫芸芸带钱馨大概转了一圈，就要上楼。悬浮楼梯下，放在地上的巨大婚纱照引起了钱馨的注意。

“哇呜~”钱馨还是第一次看到莫芸芸的老公是什么模样。

老实说，跟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有点太过普通。不管是样貌还是气质都跟莫芸芸不相配，哪怕是在精修过的婚纱照里。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自带好友滤镜的缘故。

能让莫芸芸这个恋爱脑死心塌地地能嫁给他，还生了两个可爱的小朋友，必然是有什么过人之处的。

再说，外貌这东西天生父母给的，没得选，说不定人家人品和性格特别好呢？

就看这么大的婚房，上下两层不得小一百万啊？他们结婚那时候刚毕业，身上掏个百八十块都难。能舍得给老婆买大房子住的男人，对老婆的心起码毋庸置疑。

哪怕这个钱是从他爹妈兜里掏的……

就单凭这一点，钱馨对莫芸芸老公的好感度就上去了。

虽然但是，钱馨自觉不以貌取人，可让她硬夸，也实在夸不出口，只得一个劲儿说莫芸芸漂亮，问婚纱照拍了多少钱之类的。

莫芸芸见老友妙语如珠地一个劲儿夸她，原本因为婆婆带来的坏情绪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行了，再夸我真要开花了。”她握着钱馨的手，把她往楼上拉，“你之前确定不是做销售的吗？怎么这么能说？”

“你是不知道啊，”钱馨哀叹，“我这些年，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进的公司总是一个人当几个人用。不仅要做设计，有时候还要做制版的活，遇上小公司，还要自己染辅料，给模特拍照，做门店设计，跟供应商谈判，我还兼任过前台，边画图边接电话……也就是近几年好些，最后这个公司大，只要专注设计，但又要跟领导斗智斗勇……”

“听起来……”莫芸芸偷笑，“经历丰富啊……”

“是啊，”钱馨叹了口气，“所以我在电视上看到那些服装设计的片儿一水儿光鲜亮丽就觉得扯淡。真正的服装人不知道有多苦。”

“都是假的？”莫芸芸吃惊，“我还以为搞设计的都是高大上呢？”

“高大上的也不是没有，不过刚毕业就高大上的几乎不可能。”钱馨想想自己苦难的实习生涯，又叹了口气，“积累经验做到头部，或者自身有资本辅助倒是可以的。但真有能力的，表面看着光鲜，实际忙起来也是一团乱。反正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三下五除二，一件衣服就出来了。”

世人对设计两字总有些不切实际地高看，实际上又总是会不经意地轻视。

钱馨当初也是受了艺术作品的诱导，觉得服装设计是多么光鲜亮丽的一个职业呢，当然，也是因为她本身喜欢，但实际上，其中辛苦真的只有各人知道。

她大学同学，一个班四十来人，现在还在业内的，据她所知，不超过五人。

有很多同学毕业就换了行当，做什么的都有。也有同学在服装业内挣扎许久放弃了。

总之，服装这一行不好干，但话又说回来了，现在这个世道，哪一行又好干呢？

一般来说，楼中楼的上层都是那种斜屋顶的阁楼样式。虽然最高处层高不变，但两边斜坡下去，很多地方都直不起腰，实用面积其实并不大，真真算是顶楼的赠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