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出发时还是意气风发,丰神俊朗的一个人,怎么短短十几天未见,就成了这副憔悴颓废的模样。
苏牧青敏锐地察觉到母亲的情绪变化,他倔强地别过头,后退一步,躲过母亲的安抚。
他固执地认为,此次出征败了就是败了,是自己能力不行,不值得别人同情。
“娘不用忧心,是儿子本事不够,此番出征铩羽而归,应城失守,我罪有应得。”
苏牧青想起出征时的一腔热血,对比现在的落魄与失败,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牧青,你又何必如此自暴自弃,这件事蹊跷得很,那群山匪对我们的行程了如指掌,定是有人泄露了军中机要,我们此次回来,刚好可以查清幕后之人是谁,这样,爹和牧洲在前线,才可以没有后顾之忧。”
苏牧沄也觉得此次意外发生的太过巧合。
“对啊,孩子,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医治眼睛,娘一定给你找最好的大夫。你爹和弟弟已经去增援了,必能一举夺回应城。”
苏夫人擦干眼泪,强颜欢笑安慰儿子:“我让柳嬷嬷再给你院中多安排几个能干的丫鬟小厮......”
“不必了!,我还没有废到那种地步!”
苏牧青冷冷地打断了母亲,苏夫人脸上一阵尴尬,她张了张嘴,看到儿子浑身抗拒的样子,硬生生把一腔关怀憋在心里。
长子从小被寄予厚望,侯爷对他严格要求,小时候没少挨打挨骂,渐渐养成了疏离清冷的性子,从小就不爱跟她亲近。
后来又有了二子苏牧洲,与长子苏牧青性格截然相反,活泼嘴甜爱撒娇,常常猴儿似的缠着她。
她虽然面上一碗水端平,可打心眼里,还是喜欢二儿子多一些,即便再怎么欺骗自己,也抵不过事实如此。
“娘,”
苏牧沄上前拉住母亲的手,看了弟弟一眼安慰道:“娘不必担心,牧青自有安排,而且,我们在回来的途中,遇到了一个姑娘,看样子是懂些医术的,正好安排到牧青院中,给宝莲她们打个下手。”
“什么样的姑娘?来路干净吗?眼下正是乱世,可不要引狼入室才好,再说外面来的人,哪里有自家人用着放心。” 苏夫人语气中有点担忧,可又怕激怒了儿子。
“看样子也是个苦命人,我们在码头休息的时候,刚好看到她被亲人卖给了一个商人,牧青命人特地跟了一路,想来也是缘分。
不如先安排到院子里观察一段时间,若是个老实本分的,就多留几天,若不安分,再送出去也不迟啊。”
苏牧沄小心劝慰母亲,悄悄给母亲递了一个眼色,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是牧青的安排,娘不要多问了”。
苏夫人一听警惕起来,她扭头看了看门外,郑重地看着苏牧沄,悄声问:“你是说牧青他看上这个丫头了?”
“没有,您不用多虑,这个姑娘跟牧青没有关系,是因为......,哎呀,您就别问了,总之不是您想的那样,以后您就明白了。”
苏牧沄偷偷看了弟弟一眼,连连摆手,示意母亲别乱说。
苏夫人半信半疑地看了儿子和女儿一眼,不知道两个人神神秘秘在做什么,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治好儿子的眼睛,所以并没有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