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悦抬头眨了眨大眼睛没说话,张婶口中的苏牧青,跟自己接触到的苏牧青肯定不是同一个人。
张婶心善又热情,一给宋时悦上完药,她就主动去找苏牧青商量了。
片刻之后,张婶尴尬地出现在宋时悦房间里,一脸的歉意:“大少爷不答应,说......你的手只是破了点皮,休息半天,不影响晚上伺候,准是宝莲那一头在大少爷耳边说了什么。”
宋时悦一开始也觉得有些诧异,但细想之下,自己就是个人质,苏牧青把自己放在他眼皮子地下,肯定会更安心,哪怕他什么也看不见。
张婶因为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所以她不满地向门外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无奈地向宋时悦抱怨。
“夫人宅心仁厚,见宝莲人长得机灵,做事又比较活泛,刚好与大少爷不爱吭声的脾气相反,这才答应让她到大少爷屋里伺候,想着能给大少爷宽宽心,解解闷,大少爷的性子,又不爱追究那些小事,所以宝莲才恃宠而骄。”
一码归一码,宋时悦见张婶能主动替自己出头,已经感激不尽了,此刻张婶被拒,反倒让她觉得不好意思:“没事的张婶,我的手不碍事,擦了药就好了,还是要谢谢您这么帮我。”
张婶见宋时悦这么懂事,心里更加喜欢她了。
她拉着宋时悦的手,放在粗糙的手心轻轻抚了抚,脸上笑意盈盈:“客气什么,也不知怎的,我一见到你就觉得喜欢,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对了,你家住哪里啊?”
“我家在应城......后面的豫城”宋时悦说话突然来了一个急转弯,她想起苏牧青跟她说过的话。
“豫城,那是个好地方啊,我当年跟着夫人去应城的时候,路过豫城,只可惜没有机会去逛逛。” 张婶突然想起往事,更觉得宋时悦亲近。
宋时悦则不然,她听到张婶说也去过应城,心里有些忐忑,万一张婶真的在哪里见过她,那她不是危险了。
不行,她绝对不能有事,爹的事还没有弄清楚,她不相信爹会归顺小苑景离王做个叛国之人,等有机会出去,一定要亲自问个明白。
以后要小心说话,千万不能暴露身份才行。
想到这儿,宋时悦借口晚上还要值夜得多休息休息,张婶这才离开。
到了晚上,宋时悦去接替宝晴值夜,远远的看到苏牧青房间里的亮光,这让宋时悦觉得很意外。
白天的时候,宝莲就是因为她昨夜点了蜡烛才找事,今晚苏牧青竟让人又点了蜡烛,这下宝莲该不会又要找她的麻烦吧。
宋时悦在门口犹豫了片刻,还是抬脚迈进了屋子,习惯性地看向桌边---苏牧青喜欢坐着的地方。
果然,苏牧青就在那里喝茶,没有纱带蒙眼,眼神看起来显得有些茫然。
宋时悦见他已经宽了衣带,卸了发冠,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黑色丝袍,光滑的布料贴着上身垂下去,隐隐露出胸膛鼓鼓的轮廓。
宋时悦注视着苏牧青的双眼,仗着他看不见,目光也开始变得大胆起来。
这双好看的眼睛,真的像大夫们说的那样,再也无法复明了吗?
怪不得他那么喜怒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