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溪心里突突的。
季宁宁一路上都没有跟他说过话,难不成是要把他带回去狠狠揍一顿吗?
他一想到要挨打,就开始嚎啕起来,被奶奶打的记忆不断翻滚上来,似乎已经感受到笤帚鞋底打在身上的痛楚。
现在还没到家,季宁宁不想在外头教育孩子,可唐溪如丧考妣一般的哭声让她有些头疼,只得蹲下来,盯着他道:“唐溪,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委屈你就说,你哭什么?”
唐溪见她停下,以为她要就地揍他,害怕得浑身发抖,小孩子的哭声穿透力极强,不知道的还以为唐溪要死了。
不过这个年代农村里家长打孩子比较常见,邻居也都知道唐溪今天闯了大祸,因此并没有人出来解救唐溪。
季宁宁索性任由他哭,唐溪光出声,不流眼泪,还偷偷盯着季宁宁。
他不知道现在季宁宁到底要不要揍他,可他实在是号不动了,只得渐渐地止了声音,只是时不时地抽泣一声。
季宁宁见他总算冷静下来,才说道:“先回去吃饭,好不好?”
这时候,唐溪的肚子应景地叫了一声,小男孩面红耳赤,低着头不说话。
他心里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季宁宁到底要不要打他,可他看到季宁宁听到他肚子“咕噜”一声之后,忍不住笑出了声:“走吧!别害怕了,回去之后我也不打你,好不好?”
一高一矮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农村坑坑洼洼的路上。
虽然季宁宁已经说了不揍他,可唐溪还是不敢相信,心里忐忑得连饭都吃得比平日里少。
吃完了饭,季宁宁把唐溪拉到自己跟前,问道:“你今天为什么要去点阿庆爷爷的草垛子?”
唐溪垂着脑袋不说话,身体微微一侧,时刻做着准备,若是季宁宁揍他,他能在第一时间逃离。
季宁宁心里叹了口气,他的身体那么僵硬,也不知以前是挨了多少打。
于是她不再拘着他,指了指角落的矮凳:“溪溪,去搬个小凳子过来,我们说说话。”
唐溪畏畏缩缩地搬了矮凳在季宁宁面前坐下,色厉内荏:“你要跟我说什么?”
季宁宁问道:“我和你相处也有一段日子了,你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我基本上已经有了解了。你是一个好孩子,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去点阿庆爷爷的草垛的,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去点草垛呢?”
唐溪快速地抬头瞅了一眼季宁宁,又低下头,他是一个有义气的人,绝不会背叛朋友。
“就是想玩玩,没想到会起火。”
季宁宁一看那样儿,就知道里头有猫腻,于是点点头道:“白天玩火,晚上会尿床。”
果然,唐溪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