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来的路上想起锦瑟说过这新科状元沈青堂之事,出身沈家旁系,听闻被国公府二小姐看上,想招为婿,他以早有婚约拒绝。
即便国公府以势压人,也未屈服,倒是个有些骨气的人。
“顾将军误会了,在下此次上门并非是为求娶,反而觉得将军现在议亲,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自毁名声,也并不是一个好办法。”
“哦,沈公子何出此言?”
听到此,顾凌霄不禁来了兴趣,自己名声自今日之后确实会不太好,但即便这样,方才府上还是送来了几封拜帖。
“安国公府一门忠烈,为国为民,顾将军自是心怀大义之人,如今权臣当政,上下结党营私,祸乱朝纲,自该有将军这样的人挺身而出,拨乱反正。”
“沈公子,你可知你方才这番言论若是传了出去会有什么后果?”
顾凌霄看着眼前的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心中有些惋惜,没想到这新科状元竟是一个谏言直臣,他自己怕是都无法在朝中立足,还倒担忧起她来了。
“沈某纵是说了,便是不怕,沈某相信顾将军也是个一心为国之人,沈某只是为国家失去栋梁之材感到惋惜,特来相劝,换做旁人,沈某定不会多言。”
是的,他相信顾凌霄是一个心系家国之人,自己进京赶考的路上遭遇山匪被她所救,她谢绝自己的报恩之言,只留下一句日后能做一个为国为民之官便可。
他在心中一直记着这句话,得知她如今处境艰难,特意上门献言,看似她并不记得自己。
那日匆忙间未得细看,如今终于正面得见,细细打量之下,果然气度不凡,绝非寻常女子。
此人眼神凌冽透着坚毅,身姿清瘦挺拔,行坐有度,遇事沉稳,不急不躁。
嘴角虽勾着笑,话里的冷意却直达心底,这样的人,绝非池中物,他觉得这次自己是来对了。
“沈公子此举是质疑圣上的恩赏,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沈公子就不怕我把你送到大理寺审查?”
感觉到沈青堂探寻的目光,顾凌霄微微皱了下眉,冷声喝道。
“沈某方才说了,所讲全是肺腑之言,并无所惧。”
沈青堂知道自己的身份够不上让顾凌霄信任,便直接给出把柄,希望她能听自己一言。
“那沈公子觉得我该如何做?”
“那,那就看顾将军愿不愿舍了这安国公府?”
听到顾凌霄对自己换了称呼,沈青堂心中暗喜,赶紧整理了自己的思绪,认真的说道。
“沈公子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安国公府可是以我顾家数条生命换来的荣耀,这里面还住着我的至亲之人,沈公子这是要我做不仁不孝之徒,是何居心?”
顾凌霄听闻,心中微微有些诧异,这沈青堂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她知道沈青堂此刻处境艰难,而顾凌霄如今自己都自身难保,定也不会是来投诚的,此行莫非是受人所托,心中不禁警觉。
“有舍方才可得,将军若有鸿鹄之志,必先要舍了这一身禁锢方可,在下有一计不知将军可愿详听?”
“本将军对教唆别人不忠不孝之辈,不屑深知,念沈公子年轻莽言,今日便不与你计较,伏生送客。”
“将军,沈某所言绝对真心为了将军,您可圣心所求,还望将军听我详说。”
沈青堂激动地站起身,他以为自己的破釜沉舟可以换的一线生机,哪知顾凌霄根本不给自己机会。
“伏生!派人把他扔出去。”
顾凌霄摆了摆手,不再看沈青堂,她心中悄然升起一丝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