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和被打一事很快便传的众人皆知,顾凌霄一直等着兴昌伯上门问罪,但没想到兴昌伯府那边一直未有任何动作。
隔日一早祖母身边的嬷嬷便过来说祖母想要见她,于是整理好穿戴便赶去。
“霄儿,你性子自小便顽劣,祖母知道,可如今你已经长大了,怎还如此不知分寸,上次议亲之事你闹的满城风雨,现在又打了兴昌伯府的二公子,你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你如今一再的肆意妄为,这是完全不顾咱们府上的声誉,你当真是一点都不把祖母放在眼里。”
一进门,顾老夫人就满面愁容的看着顾凌霄叹气,那日的荒唐事她才忍下去,这又闹出一出。
不仅得罪了京都那么多世家之人,还败坏了门楣,得亏府上没有待嫁之女,不然可该如何见人。
但毕竟还有荣昌这个孙子,她不得不为顾府唯一的血脉着想,不能任由顾凌霄在这么胡闹下去。
“祖母想要我如何?”
她也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对于国公府来说,确实有损声誉,但有些事她并不能对祖母据实而言。
她可以理解祖母的心情,但她也知道,祖母心里最在意的是什么,所以她已经做好了选择。
“今日忠国公府老夫人寿宴,她同我年轻时候是闺中密友,你替我去赴宴,好好准备一份贺礼,两家便将此事就此揭过。”
忠国公的儿子娶了兴昌伯的女儿,两家便是姻亲关系,如此场合兴昌伯一家肯定也在。
顾凌霄带着礼物上门,便默认为上门谢罪,这事就了了,这是忠国公府孙老夫人给她递来的密信。
言语中满是悲戚,说是不忍心多年挚友却让儿孙结了仇,希望两家能化干戈为玉帛。
“好,我去。”
顾凌霄看着祖母一副不容拒绝的语气,顺声应下。
儿子被人打了不是想着出气,而是邀上门赴宴,她竟不知这京都的贵人世家何时有如此雅量。
她可不觉得那日宋宴和那一番话皆是他自己所想,兴昌伯府对她不满之人也不会只有宋宴和一个,所以是什么样的鸿门宴呢?
顾凌霄倒也想知道。
她接过祖母递过来的请帖,带着清风出了门,让伏生准备一份厚礼,既然是祖母的闺中密友,这个面子自然是要给的。
因着是孙老夫人的寿宴,宴席之上她作为小辈也并未得到多少关注,她默默地做好自己的隐形人便可。
满桌美味佳肴,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全都一应俱全,色香味自是没的说,光是饭后甜点就有十几样,更别说桌上的金盏玉碟。
怕是这一桌酒席都够普通一家人一年的收入,看着桌上剩下的各色菜肴,很难不让人想到朱门酒肉臭这句话。
宴席结束,国公爷请了有名的戏班子来为孙老夫人贺寿,邀请众人一起,直到现在除了一开始看到兴昌伯时两人远远的颔首一礼,这中间并没有发生什么。
“顾将军,前日是犬子无状冲撞了你,还望你不要同他计较,今日我特带他来向你赔罪。”
“逆子,还不过来。”
随着兴昌伯一声低喝,宋宴和不情愿的走上前去,身旁的婢女走过来给顾凌霄斟了一杯酒。
“那日是我不对,还请原谅。”
宋宴和含糊的说着,语气里全是强忍的不满,却低下头去举着酒杯朝顾凌霄行了一礼。
“宋公子既如此诚心,顾某岂有不受之理,只是我一向不善饮酒,便以茶代酒吧。”
顾凌霄说着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
“区区果酒而已,与茶水无异,我儿既是真心向顾将军致歉,顾将军这点面子都不肯给吗?”
兴昌伯说着,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旁边坐着的人都朝她这里张望过来。
“那边如您所愿。”
所以如此明目张胆的给她喝加了料的酒,是把她当傻子吗。
顾凌霄抬手宽大的袖袍遮挡,一杯饮尽。
宋宴和见状,也抬手一杯饮进,随即嘴角暗自勾起一抹冷笑。
“哎呀,将军恕罪,奴婢是无意的,我这就带您去内院更衣。”
送走兴昌伯父子,顾凌霄刚坐下,便被一旁伺候的婢女泼了一身茶水。
“无妨一会就干了,我今日未带换洗衣服,就这样吧。”
顾凌霄不想理会这拙劣的表演,她只想少些麻烦,若不是她作为小辈提前离席不好,她早就离开了。
这劳什子的宴席,果然令人厌烦。
“顾将军恕罪,都是奴婢的错,您还是随我去更衣吧,我们内院都有准备新的衣物供您挑选,老夫人若是知道我怠慢了客人,会责罚与我的。”
把婢女见顾凌霄坐着未动,满是惶恐的跪在顾凌霄脚边哀求着,身旁的人似乎被这边的举动惊扰,又纷纷张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