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叶凝宁的举动,闫岩满脸痛心之色,一副自家小白菜被猪拱了还可劲地维护着猪的样子,“一到和他有关的话题,你这小丫头就紧张地跟个什么似的,我看这小子一整天下来也没找过你啊。”
“那……那是因为他在生我的气吧?”
叶凝宁轻声说。
其实他们从开始到现在的生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压根不像是那些校园文艺剧拍出来的那样,由一桩桩常人压人难以接触到的‘偶然’来推动感情的迅速升温和发酵,就是平平淡淡地相处,然后平平淡淡地相知,再是相爱。
一年,足足一年,区区一年。
那一年中,他们因为加入了文学社而认识,又因为‘三行情诗’大赛而逐渐加深关系,在文学社的那个午后,那个像是阳光般温暖咖啡般醇厚的午后,看着他在桌面上不时落笔不时停笔,斟酌着字眼,沉思的时候像是窗边静默的池塘,只有风才能听到他的声音,潺潺悠长柔软的水声。
而她静静垂下眼睫,看着屈起的膝盖上放着的有意思的书,或是看着书后有意思的的他,倚在窗边。起初只是为了他的长相而已,叶凝宁觉得,他的长相很像是一块小石头,对,是一块光是外在就值得雕镂的好看的石头。是能够包容着所有矿石的石头。看,这是钻石,这是金子,这是翡翠,只要耐心细心地挖掘就好。
谁都不能不承认,他的样貌值得公主也为之垂眸,因为公主都是爱美的。然而,看着他在沉思后的恍然醒悟,像是孩提自无意间发现宝贝般欣喜地笑,即使那宝贝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只是一柄木剑,一个用报纸折成的王冠。即使公主也会为不是样貌的东西而动容。
孩提般的喜悦。
叶凝宁现在才发觉,最打动她的,应是那份真挚和执着。
那份无悔。
而当庄舟看向她,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火烫着了一般。不知是他脸上阳光般热烈的笑还是来自心底涌动升腾的流淌的血,脸颊像是火烧般滚烫,不知为什么,素来有资格女王般俯瞰着脚下之人裙下之臣的叶凝宁却不敢抬眸,声音微弱地像是一缕细风,问他同学你有什么事情吗。
然后庄舟没脸没皮地问她能不能把她自己借给他用用。叶凝宁不知道他说这话有什么意思,但感觉浑身都像是在血液中流淌的火给烧着了一般,那火像是被猛灌一口入喉的烈酒,将身体烧得晕晕乎乎几乎瘫软。她压根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只是糊里糊涂地答应了他。
其实他只是想要用她的名字来参加‘三行情诗’大赛而已,因为大赛规定一个人只能参加一次,但是他写了两首,可能是觉得就发一首另一首不发有些不公平对待,于是想借她的名字来用用。当他和她一起站上领奖台的时候,她才像是刚从梦里醒过来一样明白他的话来,于是全校学生都在颁奖时看见她的脸红得像是虞美人。
到那时,叶凝宁恍然惊觉,从‘三行诗’大赛开始到结束时的这半年多,他们每天都在文学社中相会,聊天看书,大一的所有与文学相关的事情都交由他们二人一同操办,她感觉自己在翻书,翻一本很有意思很有意思的书。
一切,都由那首情诗而起。
叶凝宁还记得那首三行诗的名字:
《我们》
“难走进,你紧闭之门
“难寻索,你单人在旁
“难远望,你旁畔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