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朝廷此番派了六十万大军平叛,那耶律留哥只是个千户,起兵也不过数月,怕是成不了什么气候吧?”
蒲鲜万奴冷笑了一声:
“嘿嘿......大金国哪里还能派得出六十万大军?只是个虚数吓人罢了......耶律留哥起兵时间虽短,可契丹人对朝廷不满已久,他这一次可谓一呼百应,区区数月已经聚集了十余万人。”
宇文利道:
“兵不在多,就算他聚集了十万人,恐怕大多也是些流民,乌合之众而已,大人为何如此忧虑?”
张连彪也接口:
“就是,就是,就算大人手里没有六十万兵马,三五十万总是有的吧?对付这十万乌合之众,不是绰绰有余?”
蒲鲜万奴叹了口气:
“几位有所不知,金国境内的契丹人大多精通骑猎之术,民风彪悍......昨日便遇到个不肯移居的契丹人,一口铡刀竟然砍退了我十余个兵丁。”
说到这里,端起酒对着宇文利:
“若不是你师父出手,不知该如何收场。嘿嘿,提起此事,倒是要敬你师父一杯啦。”
刘远石听到这里怒火中烧,暗道:果然是他们杀了我爹!。一时间脑中如奔雷翻滚,哄哄乱响,只一个念头——报仇!身形一阵抖动,手中宝刀都攥得紧了。
一旁的白衣少女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转过头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一提醒,倒是让刘远石冷静了些——亭子中三个高手,自己一个都打不过,此刻绝非报仇的时机。只好深吸了口气,按下了怒火。
见那蒲鲜万奴与宇文利对饮了一杯,又缓缓地道:
“单一个耶律留哥倒也罢了,可据探子回报,叛军正在与蒙古联络,已经派出使团前往铁木真大营。若是两方联起手来,大金国岌岌可危啊。”
张连虎听了半晌摸不到头脑,此刻再也按捺不住,大声说道:
“大人!您就直说,让我们兄弟干啥吧?是要骑快马去暗杀耶律留哥的使节吗?”
张连彪也站起身:
“嘿嘿,就算是嫁祸成蒙古人所为,让两方交恶,我兄弟也手到擒来。”
蒲鲜万奴听罢,哈哈大笑,连连摆手道:
“哈哈,二位且莫着急,来来来,再喝一杯。”
说着拿起酒壶,一边斟酒一边说道:
“以我之见,大金国气数已尽,此番就算平灭了耶律留哥的叛乱,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啦......”
堂堂辽东宣抚使,竟公然诋毁朝廷!此言一出,桌上几个人顿时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蒲鲜万奴却面色如常,将桌上酒都斟满了,放下酒壶扫视了几人一眼,嘿嘿地笑了笑:
“大金若真的分崩离析,必将天下大乱,群雄并起......嘿嘿......如今在下手握雄兵,已是箭在弦上......”
说到这里,放轻了声音:
“......我有心拥兵自立,不知诸位是否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共图大业?也好搏个开国元勋,封妻荫子,同享富贵荣华?”
说罢,将酒杯端了起来,向桌前几人示意。
刘远石吃了一惊,万没想到蒲鲜万奴竟有如此野心,要借着纷乱的局势起兵自立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