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队,这七天我们一直守在这里寸步不离,并没有什么情况发生。”章华转头向杨间解释道,七天前杨间找上他封锁弘法寺,他深知杨间的身份,自然是尽心尽力。
杨间点了点头,没有否认,但他却能感受到弘法寺周围,多了几个陌生的灵异气息。
看来,总是有那么不安分的家伙啊………
杨间围着红色坟包走了一圈,确定许音没有异常之后才放下心来了,那些陌生的灵异气息,多半是总部或者别的势力派来的探子。
只要他们不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杨间也懒得对付他们。
作为和许音一起发动六层鬼域时停的人,杨间是唯一了解许音情况的人,在和厉鬼的对拼之中许音一改往日的沉稳。
灵异气息躁动的十分夸张,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厉鬼复苏,而照叶真所说,这红色坟土乃是具有压制厉鬼的特殊灵异物品。
所以许音是为了压制自己厉鬼复苏而将自己活埋,但问题是压制了之后呢?
杨间不确定许音能否自己脱困出来,而如果杨间把许音挖出来,到时候出来的究竟是许音还是厉鬼他也不确定。
一番思索之后,杨间决定还是得挖,以自己目前的状态,加上无解的棺材钉,即便许音厉鬼复苏自己也有把握压制。
“章队,麻烦你的人去找几把铁锹,将这坟包挖开!”
“???”章话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不过对于杨间的话他还是很服从的,马上就安排了下去。
很快,三个壮汉拎着三把铁锹就开挖了,坟土对于厉鬼的压制力十分强大,乃是民国时期的驭鬼者埋葬厉鬼的特殊手段。
而红色坟土则专门用来埋葬一些十分恐怖的厉鬼,这种玩意不只是厉鬼,对驭鬼者而言也十分有用的,所以杨间才不得不让章华手下的普通人动手。
三个壮汉的效率很高,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将坟包挖开,露出了一条腿,而杨间在思索片刻后直接把鬼枪钉了上去………
如果是厉鬼复苏,那么棺材钉可以直接压制他,如果是许音醒过来,那无非是疼………
“看我干什么?继续挖啊。”三个大汉看着杨间残暴的动作,皆是一愣,被杨间说了一句后一个个更加卖力了,生怕杨间给他们也来一枪……
很快,许音完整的身体被挖出来了,只不过没有呼吸,并且脸色也苍白的可怕,几乎就是一具尸体了。
“杨队?”章华小心翼翼的看向杨间,等待下一步指示。
“你们先离开这里。”杨间说道,而章华等人如蒙大赦,连忙离开。
刨坟、鞭尸,他不敢想象后续还有什么古怪的行动。
待章华等人离开后,杨间才开始摸尸,从鬼寿衣里面的夹层中找到了人皮纸。
“许音死了没有?”
杨间直接发问,但人皮纸却半天没有反应,似乎是被坟土埋太久了还没缓过神来………
杨间一脸问了十几遍,人皮纸这才有了些反应,可显示出来的内容却是乱七八糟的,没有丝毫有用的信息。
这玩意坏了?
杨间皱了皱眉,灵异物品也会坏吗?
如果人皮纸会说话……
家人们谁懂啊,我只是想要杨间的身体,这小疯子直接拉着我陪葬了!
好不容易脱困出来,杨间居然已经成为半个异类了!
皮皮心好累,皮皮表示不想说话………
“我问你,许音死了没有,再装死不回答,我就砍了你!”杨间发狠,这人皮纸为啥在许音手里那么老实,在我手里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人皮纸本质上是一只厉鬼,而厉鬼是无法被杀死的,但厉鬼可以被肢解,尤其是杨间拥有柴刀这玩意。
也不知道是杨间的威胁起了作用,还是人皮纸另有打算,总而言之混乱的字迹总归是缓缓清晰了起来……
我叫杨间,当你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我侥幸和许音配合打开了六层鬼域发动时停,从饿死鬼事件之中活了下来,但结果就是许音厉鬼复苏利用红色坟土将自己活埋。
我试图刨开坟土复苏许音,我很幸运我赌对了,许音还活着,但离开了红色坟土的压制,许音将重新面对厉鬼复苏的问题。
三天之后,许音厉鬼复苏,将整个大昌市变成了一座鬼城………
杨间点了点头,很好,许音还活着,至于人皮纸其他的话,杨间压根不在乎,这玩意从不说谎,但喜欢埋坑。
他说许音活着,许音肯定还活着,只不过他说三天后许音会厉鬼复苏这件事不得不防备一下,以杨间对许音的了解,一旦许音厉鬼复苏………
他可能得考虑跑路………
“杨间??”
杨间抓着人皮纸思考的这会儿功夫,许音终于是从红色坟土的压制里苏醒,许音第一时间注意到钉在自己腿上的鬼枪。
杨间收起人皮纸,皱着眉头走到许音面前。
“你是人是鬼?”
“我是你爹。”
嗯……这语气,是许音本人没错了,但………
杨间注意到,许音的眼神中充满了死寂和空洞,充斥着一种名为冷漠无情的东西。
驭鬼者伴随着接触灵异越来越多,自身也会因为灵异的侵蚀而被逐渐消磨掉自身的情感,这一点杨间已经深有体会。
但杨间觉得,自己走到现在起码还能保持最基本的人性,但他此刻从许音的眼神里,却只看到了冷漠,似乎一切事物都可以为止抛弃的那一种冷漠。
“你的眼神不太像人。”杨间一边拔下鬼枪,一边提醒许音,许音坐起身,却被杨间突如其来的话点了一番。
沉默了几秒之后,许音才开口说道:
“你不也是么?”
确实,成为了半个异类的杨间此刻的状态并未比许音好多少,浑身上下充满了一种生人勿近的可怕气息,要知道,杨间不过是个高中生而已。
温暖的阳光下,两个年轻人四目相对,只觉得浑身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