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突然指着前方城门说道:“此乃“朱雀之门”,中间为何要加个“之”字?”
赵普顺着赵匡胤的手望去,有些莫名其妙道:“陛下,此乃助词,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赵匡胤听罢,哈哈大笑道:“之乎者也,能助得什么事?你且记下,明日将城门牌匾上的“之”都去了。”
赵普一脸尴尬,只能堪堪答道:“臣省得。”
“对了,今后在朝下,称我“官家”便是。”赵匡胤目视城门,缓缓说道。
官家?
赵普与赵匡胤乃是多年的好友,哪能不知道自己这位皇帝兄弟是什么意思?
当即从善如流道:“官家之言,臣谨记于心。”
赵匡胤点点头,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们读书人虽然喜欢搞这种莫名之举,但治理天下,还是离不开你们啊!”
赵普生着一颗七窍玲珑心,自知赵匡胤的意思绝不是夸赞读书人这么简单,也不说话,静静听着。
果然,赵匡胤又接着说道:“武人可就不行了,像党进,高怀德那等莽夫,上阵杀敌是一把好手,可要论起治国理政,嘿!他们十个加起来,都比不上则平一个!”
来了!
赵普可不认为赵匡胤是在贬低武人,抬高自己。
看来,眼下大局已定,赵匡胤终于打起了自己那群义社兄弟的主意。
赵普知道这一天会来,只是没想到来得这样快。
他咽了口吐沫,小心答道:“官家,文臣治天下,武将打天下,缺一不可。更何况如今我大宋四面皆敌,缺得,正是像党进那样的悍将啊!”
赵匡胤笑道:“则平,你可不是个怕得罪人的主,怎么?如今当上大官儿,连句真话也不愿跟我讲了?
赵普被赵匡胤戳破心事,面上一紧,只好说道:“官家,话不真心,岂能出口?如今天下,藩镇林立。北面有汉国和契丹人;南面有唐国,越国;西面有蜀国和蠢蠢欲动的夏州李光睿;我大宋居于中央,占据天下最富庶的土地,岂能不被人惦记?若是没有知兵之将,天下不稳啊!”
赵匡胤深深看了一眼赵普,叹道:“你说得这些,我又何曾不知?我朝四面环绕皆敌,若是没有精兵强将,则根基不稳。但他们个个手握兵权,于国而言,于长治久安而言,终究不是件好事。”
赵普自知逃不过去,思忖了一会儿,沉声道:“官家,臣有一计,可解其症。”
“哦?”,赵匡胤笑道:“则平素有智计,快,说来听听。”
“官家,此症的症结就在于兵权。官家给他们的权力太重,长此以往,终会如唐那般,使藩镇问题尾大不掉,积重难返。臣以为,当将天下的赋税收归朝廷,管制他们的钱粮,彻底收回他们的兵权,让他们虽居其高位,却只能空有名头,没有实权。如此一来,用兵之事,只能由朝廷来定夺,此乃天下大定。”
听完赵普的计策,赵匡胤紧锁眉头,一言不发。
良久,他重重一拍手,喝道:“好!则平不愧是我的管仲,待我回去好生思量一番,此计可成!”
看着赵匡胤大喜的模样,赵普忍不住提醒道:“官家,此事要么不做,做了,便绝不可更改,否则于国不利啊。”
赵匡胤摇摇头,说道:“容我再想想,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