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明怀礼逼迫明徽向霍砚深要海城项目,又用父母遗物骗明徽时可不是这么个态度,怎么听见明徽死了,倒是善心大发,一副做叔叔的样子了。
“你怎么了?”陈水燕抓住他手,眼中一瞬惊喜光芒闪过,“明徽死了是好事啊。”
明怀礼脸色一变。
“你忘了!明徽手上持有多少明氏股份?现在她死了,那些股份于情于理都该归于你我手中。到时公司里那群老东西还能在你面前指手画脚?”
陈水燕冷笑一声,“正愁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事儿,明徽倒自动投上门了。”
明怀礼沉默,灯光下,他眉头耸动,眼底带着犹疑。
“对了,还有那海城项目。”
陈水燕倏地看向他,“海城项目明徽给你了吗?”
明怀礼脸色一变。
坏了!
陈水燕见他脸色便知道有异样,“海城项目先不管,但这明徽,无论如何都得死!”
……
海城,夜已深。
霍砚深仰面半躺靠在沙发上,手旁桌上文件堆成高楼,摇摇欲坠。面前电脑屏幕亮起荧光,光芒似水波,照拂他面颊。
风吹,浪涌,无声的寂静。
半晌,男人睁开眼,看不见隐没在眼底的具体神色,只有一种消沉到极致的阴郁。
他木然盯着天花板,白茫茫的,看不见远处有希望,只能见到没有边缘地,不见深浅的黑暗。
他踯躅在黑雾中,不辨方向,茫然独行。
窗外,千家万户灯光亮,是妻子等待丈夫,孩子等待父亲,父母等待子女……千家万户的团聚,可唯独他手边凄冷,身边孤单,茕茕孑立一人。
她是他唯一的爱,是他多年的执念,是黑雾中唯一一团亮光,指引着她,照亮前路。
前路,是奔向她的路。
思绪飘忽,男人双臂搭在扶手上,久久不动。
侧卧,程玉这段时间一直被关在这。
霍砚深答应不会赶她离开,但也没再来看过她。
每日餐食照常送到房间,却也不允许她出门一步。
程玉心中慌乱。
这几日,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精神折磨让她难捱。
门外响起脚步声。
程玉思维迟钝,直到男人站在她身侧,才反应过来。
“砚深哥。”
她虚虚叫一声。
霍砚深冷眼瞥一下,又看向一旁纹丝不动餐食。
“为什么不吃晚饭?”
“我,吃不下。”
程玉摇摇头。
一切尚未落定尘埃,所以吃不下。
霍砚深不再多说,慢慢踱步。
程玉听见脚步声,心里更焦急,猜不透他意思。
“你之前说,无论我让你做什么,你都答应?”
忽然,男人脚步顿住,冷厉目光射过来,丛林利箭。
“是。”
程玉心头一颤,“是,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男人点点头,表示认同,语气却更冷漠。
“我让你,想办法找到明徽。”
程玉一愣,呆呆望向他。
找,明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