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市是海城旁边名不见经传小城市,或许一时半会儿霍砚深注意不到这,但时间长了,难免会注意到这。
薛泯摇头,轻笑,“我明白你意思。你放心,他一时半会儿查不到这儿。”
“为什么?”
“因为薛泯想了个好主意。”
蔺霜提着水果大咧咧闯进来,“声东击西,瞒天过海!”
她笑嘻嘻,圆脸蛋上被寒风刮得红扑扑,像她手上提着的大苹果。
明徽一愣,不等她问,蔺霜又道:“薛泯在周围大小城市依次放出消息,说你转院。那群保镖听见你的消息后先去苏城,又去浙省,被耍的团团转,暂时顾不上这里,真是好大一个烟雾弹啊——”
蔺霜拍拍薛泯肩膀,“你熬了一夜了,去休息吧。我在这看着。”
明徽诧异,“你,熬了一整夜?”
“是啊,昨日你从ICU出来时昏迷,薛泯不放心,便一直在你身边陪护,这不一夜未眠了。”
蔺霜心直口快,拿起个大苹果削了皮。
“阿徽,你不知道你住院这段时间,薛泯简直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怕你病情恶化,怕你丧失求生意志,怕你想不开……怕这怕那,我就没见过他这么害怕。”
“蔺霜!”
薛泯脸色板肃,提醒她。
明徽呆呆看着,“薛泯哥,你——”
男人耳尖泛红,忙道:“蔺霜瞎说的,你别放在心上,我忧愁的另有其事。”
“薛泯哥,我父母对你的好,不及你对我一半。”明徽真情实感流露,“你对我这辈子的恩情,我还不完了。”
薛泯面色一滞。
一旁蔺霜嘴又快,“啊,不是恩情,他是——”
“蔺霜!”
薛泯皱眉,恨不得捂住她嘴,“不准胡说!”
明徽只觉两人说话怪异,但并未多想,思绪绕到另外地方。
本以为车祸后就能逃脱他追踪,可如今看,霍砚深对她穷追不舍,势必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究其原因,是他太固执,不相信她死了。
明徽心里有了想法。
“薛泯哥,想要彻底逃离霍砚深追捕,与其猫捉耗子似的逃跑,不如来个彻底了断。”
薛泯绷着脸,“你的意思是。”
“他追捕我,原因是骨子里太偏执,不相信我死亡。既如此,那就让他亲眼看见我死亡,看见我被毁尸灭迹。”
明徽眼底透露几分决绝。
那日薛泯说得对,她费尽心机逃出来,不是为了重回霍家。
孩子……
明徽眼底一暗。
孩子是痛,是藏在骸骨中的隐疾,她已病入膏肓。
若是能自由,就让她余生为孩子赎罪。
若是鱼死网破后还不能赎罪,就让她去见孩子,见父母,与他们永远团聚。
薛泯面色严肃,沉声不语。
“薛泯哥。”
“明徽,这做法太极端,稍不注意便会出差错。况且现在你身体状况这么差,我,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