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1971年发生的那场考古学事故吗?”他喘了半天的气,终于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也对,你也不太可能知道,我就告诉你,当时,一支考古队发掘出了一口漆黑的金属棺——那东西按照地质年代以及其余一同发掘出的物品分析,就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同时代根本不可能有这种金属制品。当时的人们还在思考着是否要打开它,突然间营地就发生了火灾,在场所有的学者无一幸免,全部都葬身火海...而那口金属棺,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自己打开了,里面还残存着极少量的你找到的那种肉泥,”他将其中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感受着自己的心跳,眼神有些涣散,“根据后来二次称重的变化分析,那口金属棺本来应该装满了那种肉泥——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种肉泥在那之后数量还有所增加......而那口棺材里面,在那些仅存的肉泥下面,雕刻着一个名字......”
“‘古曼劳·费尔文’,是吗?”我能够感觉到有一阵寒意爬上了我的后背,即便现在的太阳晒得我浑身大汗淋漓。
朋友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但最令人后怕的是,在给那些遇难者下葬的时候,有人看见,那些被烧得焦黑的尸体似乎动了,甚至听见了那碳化了的嘴里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声......这些东西我全都是听我的一位导师讲的,里面的内容也是他听一位前辈说的,几分真假如今已经无从考证。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最好立刻离开燕川,与那个怪人断绝来往。”
我已经说不清楚我们那天是出于什么原因最后分开的,但可以肯定,即便再见面,也不会有之前的那般痛快了。我平躺在床上,窗外的风呼呼作响,我开始思考他对我所说的话。我还是决定完成我与拉夫先生之间的交易,没有办法,我虽然看起来比较体面,但实际上却十分落魄——我实在是太需要那笔钱了。在提供完所有的肉泥之后,拉夫先生与我保证过,会额外再给予我一笔巨款,这可远远不是那个金烛台的价值可以比拟的,是真正意义上的巨款......那些害怕与担心全部都被我抛之脑后。兴许是觉得自己愧对于朋友吧,在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刻意回避了石江大学附近,以免再见到他。
一个多月后,我再一次走上了那潮湿的水泥楼梯,叩响了那扇廉价的镂空金属门。我看见拉夫先生的眼神之中闪烁着兴奋与狂热。他完全没有理会我此时的神态,炽热的目光锁死在了我这次提着的那只手提箱上面。我扭过头去,闭上自己的双眼,强忍着不去看他是如何将最后的几团肉泥填入自己的腹腔中,不去看那些不断蠕动着,却又安静得仿佛不存在似的肉泥。
“好了。”我听见拉夫先生用他那沙哑的嗓音缓慢吐出这两个字,并做了个手势示意我进入屋子深处的一间房间,“放心好了,约定什么的,就算我们分道扬镳我也会遵守的......我一定会让你观看完整的仪式,在那之后,那页笔记你也尽管拿走好了,我不再需要它了。”
我跟着他,最终来到了一间空房间的门口,一股腐臭的味道正不断冲击着我的毛孔。低下头去,拉夫先生正用脚踩着早已经腐烂生蛆的达咕,并将一把黑色的长匕首从它的身体上拔出,用衣服擦拭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