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嫣的事情,她知道。听说淑仪夫人年前曾怀有一胎,因母体虚弱,快足月时孩子胎死腹中,取出时发现是女婴。
阿嫣便是淑仪夫人之前为这女婴取好的乳名。
小顾清影有些迷茫,她之前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其实对于叫余清影还是顾清影并无多大感觉,二人何必为了一个姓氏争吵呢。
她想推开门,告诉余正琤,她愿意做他们的女儿。
然而余正琤的下一句话,直接将她打入了地狱。
“玉容,请你记住,她不能姓余。”
不能姓吗?
顾清影的手卡在了半空中。
此后多少个日日夜夜,这一句话,成了她无法逃脱的梦魇。
再睁眼时,顾清影已是个小少年的模样,她自五岁时身穿男装后,就未再脱下,乾陵宗中也渐渐无人知道余正琤收养了一个女孩,只知乾陵宗出了一个小霸王,上天入地,翻江倒海,颇让余正琤头疼。
只是何人知晓,她能有今日之修为,又经历了多少的磨练。
余正琤偏宠她,对她的宠爱甚至超过了亲生儿子,这件事在乾陵不是秘密,对她不服者甚多,她皆是一拳一拳将他们打服。
“喂,你在这干嘛呢?”
肩上被一只手搭上,顾清影回过头,原来是余熠。
余熠到她身侧坐下,看着底下的灯火阑珊的风景,似乎有些明白了顾清影为什么老是坐到那么高的地方。
“父亲已经决定明年送我去云阳修学了。”余熠看着她,“你可要去?”
“我?”顾清影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屁股一挪,离他远了一些,“开什么玩笑,我这种人像是能在云阳活过一日的吗?听闻那里规矩很多,戒律堂修的可大了,我可不想去体验。”
余熠闻言,不由失笑,顾清影一去,的确第一天就能拆了云阳。
“那你在乾陵可要乖一些,不要惹我娘生气了。”余熠往她那边也挪了一挪,跟她靠在一起。
顾清影瞪了他一眼,扭过头不去看他。
再回头时,只见皎皎月色下,那人持剑而立,正颜厉色地说她放肆,她不过看了一眼,就已沦陷。
“梓冉君。”
床上的人脸蛋烧的通红,喃喃地唤着他的名字,蓝月歌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只得将她额上的帕子一遍一遍地换着,来缓解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
这时,蓝义宁推门进来了,手上端着一碗药。
“梓冉君,药好了。”
“嗯,给我吧。”
蓝义宁有些诧异地将药递过去,蓝月歌这是要亲自喂顾清影吗?
有点难以想象。
他将盆里的水换了,还想再站一会,蓝月歌的眼神却定在了他身上。
蓝义宁尴尬一笑,退了出去。
“今天的梓冉君怎么怪怪的。”
“你怎么了?”
蓝舒合经过大堂的时候,就看到蓝义宁在那里自言自语。
“大师兄。”蓝义宁想了想,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索性作罢,“大师兄那么晚了还不歇息吗?”
“如何睡得着呢?”蓝舒合看向顾清影的房间,很是担心,“顾清影算起来救了我们两次性命了。”
“是啊,这顾清影可当真是厉害,跟我们一般大的年纪,修为已经在我们之上了,应对天魔功都能面不改色。我光是见到,就腿软咯。”
二人相视一笑,相伴至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