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隶一头扎进了厚厚的积雪。
来人弓着腰,就像是一只发现了猎物正在寻找机会一击致命的白色野兽,靠近的速度缓慢而小心。
来人在距离疾隶只有不到两米的地方停住。
疾隶的身上几乎被积雪完全覆盖,恰似一个小小的雪包。这样的穿搭,这样厚的积雪,如果不是得益于体内的寒气,恐怕早就被冻成了冰柱。
来人居然是遥辇姿。
遥辇姿蹲在雪地上,一动不动。
这小丫头,大半夜的来这里,难道是被那个叫巫奢的家伙逼疯了?
毡房前面的房门传来声音,两条影子从里面走出来,其中一个人带着满身酒气,摇摇晃晃地走到了毡房的后面,在距离二人不远的地方解开裤带。
遥辇姿的身子几乎贴在了雪地上。
疾隶看到了她手里拿着的那口短刀。
另一个人走过来。
“二皇子明天路上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可别到时候又被二皇子臭骂一顿?”
“早就放好在车上了。”
“二皇子这次去觐见皇后,要是真的促成了和亲,还真是可惜了约公主这小妞。”
“呸,你倒可惜什么,难不成约公主不和完颜寿和亲,你小子还有机会癞蛤蟆吃天鹅?”
一个家伙嘿嘿嘿地笑起来。
距离这样近,这对于疾隶来说是极好的机会,可是,疾隶没有动,他要看看遥辇姿所针对的是何人。
很显然,遥辇姿不想惊动这两个人。
两个家伙一边系着腰带走开了。
遥辇姿缓缓起身,向耶律寒所在的毡房移动。
一定是巫奢这小子把遥辇图的死讯告诉了她,并且忘记了自己的叮嘱,把杀死他的耶律寒也说了出来。
疾隶现在还不想杀人。
如果耶律寒死了,事情很可能会被安在萧约的头上,而且单凭遥辇姿,分明就是前来送死。
疾隶不想看到遥辇姿出事。
就在遥辇姿蹲在毡房的后面试图用短刀割开毡房的时候,疾隶站了起来。
接下来,浑身僵硬、一脸迷茫的遥辇姿被疾隶拖到了很远的地方。
“病奴大哥,怎么是你?”身体一旦被恢复了自由,遥辇姿一个骨碌从雪地上爬起来,瞪着一双略带哀怨的眼睛看着疾隶,随后,不等疾隶说话,她已经飞快地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知道小妹来找耶律寒报仇,特意赶来帮助我的?”
“傻丫头!”疾隶摇头,“你老爹已经死了,能够照顾你的人只有巫奢了,你却要撇下家里的羊群和老爹留给你的所有来送死?”
遥辇姿的眼神瞬间黯淡。
“我老爹死前虽然不好,但那必定是我老爹,我更不要别人照顾。”遥辇姿本就黑里透红的脸上充满了不屑,看起来她只为报仇,至于对老爹的感情似乎并不多,想了想忽然转移话题,“病奴大哥既然不是来帮助小妹的,那就是约公主要你来的了?我就知道,约公主在病奴大哥的心里是最重要的。”
疾隶略惊。
“走,跟我回去。”既然已经不能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疾隶索性拉着遥辇姿的手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