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沾满了巫奢的汗液和体臭的羊肉,疾隶恶心得险些吐出来,连忙摆手,示意自己根本不饿。
巫奢实在的很,见疾隶不吃,便自顾自地撕下一块羊肉塞进唾液丰富的嘴里。
二人踏着积雪,继续向前行走。
巫奢的话果然没错,在天黑后不久,二人已经远远地看到了遗谷。
其实,这里只是一个个凸起的雪包,如果是在春夏两季,或许可以看得出这里曾经有人居住过的痕迹。只是这严寒的冬季,漫野的积雪,使得后来者再也寻不到半点生命的迹象。
“你确定这里就是遗谷?”疾隶蹲在一处雪包的旁边,疑惑地问巫奢。
“我也没来过,不过,应该就是这里了。”巫奢回答。
疾隶用手轻轻扒开身边的积雪。
双手碰到了一块坚硬的东西。
那竟然是一枚羽箭的箭头,上面已经生满了厚厚的铜锈,再往下面是厚厚的、已经腐烂的枯叶。
疾隶倍感失望。
看着巫奢弓着腰在搜寻那些小动物的脚印,疾隶想笑,他觉得这一刻自己和巫奢一样的弱智。
极目远望,疾隶看到了一堵雪墙。
那其实是使用泥土混合着杂草垒砌的,根部足足有两米宽,尽管已经倒塌了大半,但是,最高处依然有四五米,墙根处堆积的积雪足以吞没一个大活人。墙体很长,呈半圆形,估计当初这里应该是存放物资的地方。
除此之外,便是几棵光秃秃的大树,树干开裂,裂缝里同样落满了雪粒。
疾隶背靠大树坐下来。
巫奢沿着墙角依然在一丝不苟地寻找着。
忽然,巫奢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消失不见了。
疾隶几乎在巫奢消失的同时跃起来。
积雪太深,巫奢的一只脚掉进了积雪下面的一个洞里,洞口很小,他肥大的脚掌被卡在边缘,两侧的冻土磨破了毡靴。
坐在雪堆里,巫奢活像是一只被困住了的狗熊。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巫奢拉出雪堆,一条毛皮浅褐色的土鼠从洞里钻出来,又一头扎进了旁边的雪堆里。
“晦气,怎么遇到这个臭东西!”巫奢对着积雪吐了一口。
“你的雪貂在哪儿?”疾隶调侃。
巫奢爬起来,手里拿着一根粗粗的树枝,对着积雪猛砸了几下,神情也有些沮丧。
“这里和其它地方没什么两样,我看你是被人骗了。”疾隶抬头看了看天空,说道,“要我看,我们马上回去,还可以赶在天亮之前回到姿妹那里。”
巫奢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要是被姿妹知道我们两个白跑了一趟,她又该骂我了。”
“要是依你的话,我们两个就该坐在这里等着被冻死。”疾隶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巫奢,作出一副要独自离开的样子。
忽然,眼前一黑。
疾隶觉得自己撞在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上,或者还可以形容为是一堵用石头垒砌的高墙上。
额头清晰地有一丝冰冷的触感,对面的东西黑如墨染,高不可攀。
这里怎么还有这样的东西?
疾隶揉着被撞疼的额头,伸手向前面摸过去。
坚硬的表面结满薄薄的寒冰,光滑得如同硕大的玉石,就连自称不知道“冷”为何物的疾隶也感觉到了丝丝透彻骨髓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