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国主的方向。
今天的国主和以往不同,虽然身材依旧肥胖,但却再不似那几天的萎靡,变得目光如炬,神情冷峻。那根翠绿色的牛骨杖被他高高举起,就像是托着那根当初大禹治水时候的定海神针。
十几名随从分列两旁,显得极其紧张,好像生怕会有人冲出来抢夺牛骨杖。
国主把牛骨杖放在了一张空置着的桌子上,神情庄重地拜了拜。
从这一刻起,到新任国主选出之前,他也变成了普通人。
此时,插在地上的那根铁钎子的影子距离标注的位置还有不到一巴掌宽。
人们的目光聚集在牛骨杖上。
恶老太也不例外。
疾隶生怕再被她逼问菊蕊的事情,趁其不备,一头钻进了人群。
思索了很久之后,疾隶决定先回恶老太的住处。
反正大试即便开始也不会这么快就结束,只要去得快的话,是完全可以赶得回来的。
疾隶惦记着木一舟,不是担心他的生死,而是担心自己拿不到解药。
一路狂奔。
饿得肚皮都要贴到后背上的疾隶终于看到了那几座帐篷和马匹。
疾隶没有找到木一舟,只在自己和菊蕊所住的帐篷里找到了一块熟羊肉,和半囊酒,尽管羊肉已经坚硬如铁,但是,对于疾隶来说却已经是生来最美味的食物。
羊肉落入小腹,疾隶有了一些精神。
他走向了那棵大树。
钻进树洞,小心翼翼地掀开那扇堆积着积雪和泥土的木板,疾隶弓着腰钻进去。
其实,一进入洞口,疾隶就已经猜到木一舟没有在这里。
眼前的黑暗就像是一座山,压得疾隶透不过气来。
摸索着点着了那根墙壁凹槽里的蜡烛,疾隶看到了靠在墙上的枯干的人骨。由于距离很近,疾隶这一次看的很清楚。
女尸身上的绿色长袍显得有些肥大,自然下落形成的褶皱里面堆积着灰尘,一只枯干如鸡爪般的手微微从袖子里露出来,长长的指甲还在,甚至当初涂抹在上面的一层红色的油脂都还没有完全脱落。
女尸的脸部确实很吓人,每一条褶皱里都落满了灰土,长长的睫毛上也被细小的尘埃占据着,令疾隶惊奇的是那一头浓密的头发,居然没有一点变化,依然如活着的时候一样柔顺,虽然上面同样落满了灰尘。
女尸的眼睛顽强地睁着,如果单单看这一双眼睛,她简直就像是一个刚刚被打扰了好梦的少女,有些厌烦地看着面前这个不速之客。
既然木一舟不在这里,疾隶打算退出去。
“舒青姑娘,小人是来找人的,不想打扰姑娘休息,还请勿要怪罪,就此告辞。”疾隶象征性地拱手说道,然后,向后退去。
可是,就在这时候,洞口处忽然吹来了一阵冷风,把女尸的长袍下摆吹得动了动,附着在上面的灰尘扬起来,落在了疾隶的身上。随后,是那一头如水般的长发也略略扬起,整个人就像是忽然间活了。
疾隶大惊。
迅速地回头,疾隶打算快快出去,可是,很快他又停住了。
犹豫了片刻之后,他走回到女尸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