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寄没回答他,只是从怀里掏出个手帕,普通的月白色细麻布的帕子整齐地叠着,里面包裹着小小的一样物事。
晏琛不明所以地看着崔寄递过来的手帕,见他目光示意,便接了过来。
拿在手上的帕子,略有些沉甸甸的,隐约是一块玉。
“打开看看。”
帕子揭开,是一块羊脂白玉佩,飞鹤云纹流畅绝美,只是纹路中有些未曾清理掉的污垢,玉色也略有暗淡,许是经年不见天日早失了羊脂白玉特有的润泽。
“这……这是……”晏琛的手有些颤抖,他觉得自己的泪又要奔涌而出了,这是失而复得的欣喜。
他伸了手去扯一直配在腰间从未离身的荷包,扯了几下才拿到手里,掏出荷包里的一块长命锁。
长命锁不大,大约也就是那玉佩的一半大小,上面亦是仙鹤云纹。
晏琛抖着手将长命锁和玉佩比到一起,一样的材质,出自于同一工匠之手的一样的纹路。那玉佩自出生起他便带着,随身了整整十五年,而那长命锁他也带在身边七年,上面的每一丝纹路他都清清楚楚。晏琛摸上玉佩后面的一道划痕,那是当年逃亡时留下的。
“你从哪里得来的?”晏琛觉得自己的声音也在抖了,他不敢问出那句话,“是……”
是找到她了吗?
这两个玉件,当年是出自同一块玉材,是晏琛的祖父所赐。
那块玉材先是被取了大半,请当年玉雕名匠刘子分雕了这件风鹤云纹君子佩,后来他的幼妹出生,剩下的一小块玉材,祖父又命人请刘子分制作了这枚长命锁赐予幼妹生贺。
那年家族倾覆,自己与妹妹逃亡,妹妹年幼惊惶,初初两年若无自己陪着总不能安枕,后来自己又常常得与阿寄各处奔波,不得时时陪着她,便留下这块玉佩给她安枕,只与她说带着这块玉佩便当阿兄时时在身边了。
所以自离散后,这块玉佩便当随着妹妹的,却不想出现在了这里。
对上晏琛探究而急切的目光,崔寄解释道,“这玉佩是上月方到我手上的,原本在还未查到更详尽确切的可佐证阿璀还活着的消息之前,我是并不打算这么快便将之送呈予你的。”
崔寄看他一眼,一点也不在意他不赞同的目光,“你也莫怪我,如今天下初定,而边境却并非长久安稳,更何况朝野内外那么多需要整饬安定的事情,容不得你分太多心神,所以我能查的便替你查了。”
其实崔寄没说的还有个原因,时隔这么多年,他亦怕是最后查到的结局彻底伤他,若真如此,还不如让他永远地带着渺茫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