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更不行!”晏琛站起来,也不客气地否决他的想法,“接下来天气渐冷,湘楚一带温度虽比北方好些,但你的腿疾,实在不宜奔波。”
“我的腿疾无碍,近一年多在金陵,除去年中那一次,也很少要我各处奔波的时候了,有明大夫为我调养,近来身体已然好了许多,你大可放心。”未等晏琛再说什么拒绝的话,崔寄又道,“我想亲自去湘楚一趟并非只为阿璀。”
对上晏琛疑惑的目光,他继续道,“怀阙先生隐居蜀中,我想顺道再去一趟蜀中。”
“你想请怀阙先生出山?”晏琛当即便明白了他的打算,问,“但是当年咱们打黔中一片的时候,当时四面楚歌,可用的能才少之又少,只得你处处兼顾,也是那时……拖累得你身体如此。但那时候你却不同意请怀阙先生出山,怎么如今天下大定,反而这个时候想请先生出山了?”
未待崔寄回答,他转而一想,却明白其中意义,“当年你未曾与我明说,所以……怀阙先生本就是你特意留待天下大定再相请启用的?”
崔寄微笑颔首,他二人心意相通,晏琛能猜到也不足为奇。
“但是……当年局势未明,云旗军又处于劣势,你如何就敢保证最终云旗军能占得天下?”晏琛素来知道自己这个兄弟谋略第一,但却不敢想象他能将棋下到这般远。
“哪里有万全的保证,猜测而已。”崔寄语声漫漫,“先生当世鸿儒,也算是前元后这乱世数十年仅存的一丝文脉了,自不当将之拖于乱世,毁伤于战场。”
“先生是天下吏事能才第一,无论是修史修律改政改制,先生之才应可尽用。”崔寄笑看晏琛,“陛下,您当真不想为新朝揽如此之大才?”
晏琛自然是要的,崔寄继续道,“你也知我崔氏族脉,当年也是与关氏嫡系有旧的,借着崔氏后人的身份,我不敢十成保证能说动老先生出山,但我想着至少也是可以勉力一试的。”
“我自然信你的”晏琛沉吟,微微思索片刻。
“我去一趟,最多三月即返,若是一切顺利的话,也许还能赶在春节回来。阿璀与怀阙先生,我怎么也得给你带回来一人,要是做不到的话……”崔寄语声含笑。
“如何?”晏琛挑眉看他,渐轻松了语气。
“要是做不到的话,陛下便贬我去燕地吧。”崔寄笑意越深。
“做不到还想着我放你回乡四处周游?!”晏琛哼哼两声,愤愤道,“做不到你就等着尽给我压榨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