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刻骨铭心的不是稻子的去处,而是一想温温和和安安静静看起来脾气极好的关小娘子揍起人来是真的疼啊。
会景摸摸自己似乎到现在还隐隐作痛的胳膊腿,试图找个话头转移开去这话题,却见着远处有车马尘烟逐渐靠近。
他忙朝关璀比了个手势提醒道:“前面有运送货物的车马过来,你略往旁边让让,别被冲撞了。”
关璀顺着他的提醒看过去,果然一行十几辆马车,皆鼓鼓囊囊满装了好些大袋子,严严实实地遮着,也不知道是些什么。
待靠近时,越发见得那些车马沉重,关璀觉得不大对劲儿,但那点不对劲儿在哪里一时又说不清楚。
她往会景身侧靠了靠,悄悄道:“你想办法看看他们装的啥?”
会景瞪了瞪眼,目光示意,你确定?
关璀已经不看他了,打马向前,很快便与那队车马擦肩而过。
她在前头路尽转弯处等会景,不多时会景果然赶上来了。
他一看前面优哉游哉的关璀,很是想吐槽两句,但是一向自己就算骂得口干舌燥,那家伙也听不到一句。
“回来了?怎么样?”关璀打马转过身来,闲闲笑问。
会景拍拍衣裤上沾着的泥灰,翻了个白眼。
方才那车马经过时,他佯装没坐稳被马甩下去,这一掉正好掉在经过的车的那些大袋子上。然后暗戳戳将掌心藏着的小钩子钩进旁边隐蔽处的袋子里,待押送那批东西的人忙停下上前查看时,他又一个转身顺势滚落在地上,手里的钩子一勾,恰好将那下面的袋子勾出了个小口子。
那小口子沙沙掉了些许东西出来,但押送的人却没看见。
待得会景表示是自己摔下来,双方无尤,那队人才护着东西离开。
等他们离开后,会景蹲下在地上摸了摸,摸出了一小把净米。
“喏,你要的东西。”会景将那一小把净米递到关璀跟前,“那几大车,应该都是稻米。”
会景将那米接过来,瞧了瞧,又捏了一粒放嘴里嚼了嚼:“是今年的新米。”
她转头往那队人马离开的方向看了看,心下那不对劲的感觉更甚。
会景观她神色,试探一问:“怎么了?”
“说不清。”关璀道,“来的方向应该是永州之下所属的几个州县,良徐、谷高等都有可能,但去的方向却不清楚了。”
“方才不是还见着余溪粮价上涨,猜测许是缺粮,这批稻谷说不准就是义仓调去余溪平价的粮食呢?”会景猜测。
“不会。”关璀笃定道,“当地义仓在余溪,就是开放义仓,粮食也不会从零陵方向来,况且那批稻米是新粮。义仓一般都是往年的陈粮,就算一年一换,也不可能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