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说假话不成,当媒人多年,什么样的人家没见过,就吴家这样的,那可是咱们周边十里八乡有名的好人家,要不是咱们姐妹关系亲近,这等好姻缘我也不会介绍给大侄女不是。”
“我跟你说,吴老头是在肉联厂杀猪的一把好手,很得厂里重视,这年头,想吃口肉有多难你不会不知道的,去了吴家,大侄女就等着吃肉吧。”
“我还听说啊,吴老头有意带着小儿子在身边教导,想让他接班呢。
要是这门亲事成了,那大侄女可就是半个城里人了,等转了正,大侄女可就是城里人了。
好姐姐,别说我不想着你啊,这消息一放出我就过来找你来了。”
头昏昏沉沉,耳边叽叽哇哇吵到不行。
白静再次睁眼整个人都有些发懵,毕竟这场景不要太久远。
昏暗的屋子,四处都有些发黄发黑,一看就是被桐油熏过的样子,木质的房屋,她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住过了。
脑子里记忆翻涌,过往的点点滴滴一一呈现在脑海中。
没等她过多的整理思绪,外头的对话再一次给她暴击。
“你就说吧,这门亲事你同不同意?要是觉得不成,那我就再给吴家小子寻寻。”
白静脑子一个激灵,吴家,不会是她所嫁的那个吴家吧?
不,不行,她不能嫁入吴家,那就是个火坑。
别看面上光鲜,家里有个在肉联厂当杀猪师父的爹,可下头他要养的人也多啊,整天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妻子,斤斤计较的大儿子,得红眼病的大女儿,游手好闲的小儿子外带一个作风不正的小女儿。
这样的家庭嫁不得,不能嫁。
对,她重生了。
既然上天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不愿再入吴家那个火坑。
“不。”
一声凄厉的喊声从昏黄的屋子里发出。
直接把在外边屋檐下说话的二人给惊出一身冷汗来。
“静儿,静儿你怎么了?”白母罗春花听到女儿的叫声一个激灵就起身往屋里冲。
女儿昨个淋了雨,夜里起了烧,她今个早上才给她喂了安乃静才退了烧去,可别把脑子烧坏了去。
家里本来条件就不好,要是大女儿出点什么事,她也不想活了。
冲进屋子,就看到女儿一身冷汗的半坐在床上,搭溜在额前的发丝都被侵湿了去。
“静儿,静儿这是怎么了?”白母脱了鞋子进了房间,三两步就跑到女儿床边,担忧的上前摸着她的额头。
看到年轻的娘,白静的泪水忍不住滴落。
她娘是个苦命的,嫁到白家后好日子一天没享受过不说,灾害年间还得一人养全家。
早早把身子亏空了去,中年更是丧子,留下一个孙子还得了罕见的贫血病,卖屋卖地把孙子救下来,可她也没了半条命。
后来更是为了孙子能有片瓦遮雨被三个女婿怨恨。
“娘。”白静再也忍不住了,“娘,娘,娘。”
她嘴里叫喊着,人也紧紧抱住了她苦命的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