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霆只有在李小满跟前才百般容忍,军医见好就收,不继续在老虎头上拔毛,而是专注地拆开绷带。
他显然更好奇神仙姐姐会如何处理箭伤。
绷带被拆开后,一个深红色的血窟窿暴露出来,药香味和血腥味混成不好闻的气味,伤口还没有结痂,但是血已经止住了。
军医检查了下箭伤,才拎起霍北霆的手把脉,越把越惊奇。
此伤插入胸骨之中,险些伤及心脏。
以他行医多年的经验,伤者至少得高烧多日,最后能否熬过去都不一定。
“神仙姐姐给你上了什么药?”
霍北霆眼神柔和:“不知道,她是在我昏迷的时候救治我的,等我醒来后她就让我把物资带回来了。”
“她既救了你,为何不直接让你痊愈?”军医隐隐有个猜测,心中惊喜交加。
难不成神仙姐姐是打算对他委以重任,所以才留下这个箭伤来考验他?
对!
一定是这样的!
霍家军被神仙姐姐看中,那么其中任何人都不能拖后腿,神仙姐姐定是要试探他是否能担任霍家军中的军医!
军医顿时热泪盈眶,噗通跪地:“信徒定救治好将军,不负神仙姐姐信赖!”
来不及回话的霍北霆:……
……
锦衣男子自然而然地坐到哈乌顿的主位上。
俯视着哈乌顿:“霍家军已经弹尽粮绝,最多只能支撑三日,三日后,你务必领兵将霍北霆斩杀。”
这也是哈乌顿的夙愿。
哈乌顿将视线从主位收回,垂眸敛下不满,撩袍坐到左下首的位置上,故作为难:“三日时间足以援兵赶到此地,届时他们与霍家军来个前后夹击,我们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这用不着你担忧,在你们杀死霍北霆之前,不会有援兵赶到。”锦衣男子说得笃定。
哈乌顿相信锦衣男子能做到这一点,但是……
“你我二人之所以能合作,是因为有个共同的敌人。如果我将霍北霆杀死了,你岂不是要对我倒戈相向?”哈乌顿仍满脸笑容,仿佛只是在诉说自己的担忧,“我信你不会出尔反尔,但是,我的将士们未必相信,你能否……”
锦衣男子冷脸:“哈乌顿。”
哈乌顿缓缓收起笑容。
锦衣男子丝毫没有孤身一人陷入敌营的危机感,反而气势凌人。
“我若想杀你,此刻就可以命人来支援,而你和你的将士只有死路一条,你哪来的底气敢和我谈条件?”
二人四目相对,似有火光闪烁。
哈乌顿逐渐出现颓势。
正如锦衣男子所言,匈奴一族的生死都掌握在他的一念之间,他们只能相信他。
哈乌顿很识时务地走到锦衣男子跟前,拱手作揖:“多谢大人,若无您的情报,我们也不可能赢得那么轻松。您的相助,我匈奴一族没齿难忘。”
这是臣服,是屈辱。
哈乌顿脸上有多诚恳,心中就有多痛恨。
锦衣男子也知哈乌顿并非诚心顺从,但那又如何?
只要霍北霆死了,其他的蝼蚁都不足为惧。
……
匈奴想要休整三日,待霍家军饿死大半后再轻轻松松地灭掉残余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