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那老汉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摸摸崔尧的躯体才退后一步说道:“天可怜见,老汉刚才只是路过啊,可没撞到你。你这小子胡言乱语的须怪不到老汉身上!这孩子怎地犯了癔症了?”
崔尧懊恼自己还是穿越经验不够丰富,一句话就露了怯,只得说道:“小子不是要讹人,只是陡然被歹人从车里丢了出来,伤了脑子,此刻有些昏沉罢了。待会缓缓就会好上许多。”
老汉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早说呀,原来是离魂怔,老汉还道你这小小年纪就出来劫道碰瓷呢。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了?你是谁家的娃娃,又是怎地被歹人扔出来的?老汉也算是个好人,不妨事的话说与老汉听听吧!”
崔尧绞尽脑汁想要编出一个像样的剧本,却苦于没有素材无计可施,只得央求道:“老丈,您先告诉我,现在是个什么朝代,我这脑子里昏沉的很,很多东西都记不清了。”
那老汉见他说的可怜,也是起了恻隐之心,说道:“你这娃娃也是可怜,连什么朝代也记不住,知道自己叫什么吗?家乡何处?”
崔尧见老头只是兜圈子,也无计可施,只得顺着刚才的思路说道:“小子叫做崔尧,家乡何处……哎呀,头疼,让我再缓缓,还是记不起来呀!”
老头也不以为忤,离魂怔的人他可见多了,早些年从战场下来的后生们,但凡被伤了头颅的,痴傻者有之,半身不遂的也不是没见过,像这小子只是忘了些事情的可是好上太多了。
可见头颅里的浆糊才是主管人的思绪灵魂所在,并不像那些腐儒说的心脏才是人的精华。
老头想到这里,不禁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果然是人越老越妖!
想罢,老头才开口说道:“你这娃娃记住了,现在已经是大唐的天下,莫要再胡言乱语,万一被当做番邦的胡人岂不可惜?不过你这相貌倒是纯正的汉家儿郎,长的也和我家贵人们有些挂像。”
说到此处,老汉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说你姓崔?”
崔尧愣怔了一下,心道这有什么好犹豫的,我听你说现在是大唐我犹豫了吗?面不改色好不拉?
“自然是姓崔,单名一个尧字!”
“听你口音是幽州人?”老汉继续问道。
崔尧心道京城那可是首善之地,我哪有那个福气托生在那里?
“应该不是吧,我倒是隐约好像记得曾有人对我说过‘打死恁个龟孙!’”崔尧模仿了一句方言,还是颇为惟妙惟肖的。
老汉自言自语道:“鄢陵崔吗?倒也不是不可能,许是迁到幽州去的。”
崔尧见老头自言自语,自己也听不真切,只得继续试探道:“老丈,敢问当今皇帝是何人呢?”
见老丈眉头都要竖起了,崔尧连忙找补:“老丈莫恼,只当是可怜一下小子,小子这脑子好生疼痛,记不得那许多了,莫怪莫怪!”
老汉气咻咻的说道:“小子,听好了,我大唐陛下乃是天下万族尊称的天可汗!你再说说你有没有印象!”
……
崔尧呆愣了一下,原来到了这里,还算万幸,没滚到魏晋南北朝或者五代十国去。
“想起来没有?”老汉抱着崔尧的脑袋当西瓜拍了拍。
“撒手!撒手!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我且问你,既然想起来了,你倒是说说,如今的年号是什么?说不对的话,老夫可是不客气了!”
崔尧扯着嗓子喊道:”贞观!!贞观!!!你快撒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