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夫今日中午刚回到家,就说于我听。言称妹婿甫一见他,就觉的高山仰止,纳头便拜。哭着喊着要将这生意交给他做,且三年分文不取。还与我炫耀说,定是崔氏觉得他手眼通天,日后一定会平步青云……”
房遗爱脑袋都快要钻到裤裆里去了。
“夫人,别说了,羞煞我也。”
高阳也不理他,继续说道:“崔大人如此行径,拙夫还沾沾自喜,岂不知他如此心安理得,于那乞丐何异?我夫君一向浑噩,我自是明了,抛去他暂且不提,我只问崔大人,为何要行此施舍之举?”
崔家二人斜眼看着房遗爱,眼里满是鄙夷,真行啊,玩的挺花呀,你可真能给自己脸上贴金。
房遗爱愈加羞臊,不停的小声告饶:“夫人,别说了,夫人,给为夫留些脸面。”
崔尧越发觉得这夫妻俩奇葩,一个胡吹大气,满口胡言,另一个还真的敢信,还到此嚷嚷。只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高阳也许是感觉到如此做也不太好,于是说道:“那你老老实实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房遗爱见挨不过去,遂光棍的认怂:“其实今日早晨,我来找妹婿商谈时,杜兄和柴兄还有老薛和李元景找我来着,非要与我一同做生意。我拗不过,就答应了。”
高阳眯着眼睛问道:“昨日才在府中敲定的事,他们怎么是怎么知道的?莫非府中是个筛子?谁也能来探听府内私事?”
房遗爱小声说:“是我去信告诉杜楚客的。”
高阳一怔,上手就揪住了房遗爱的耳朵:“你为何要到处乱说?明明是大哥揽下的生意,大哥还未发动。你倒好,就已经全许出去了?你当你是谁?怎么有这么大的脸面胡乱许诺?”
房遗爱也不知道中午还好好的,怎么如今落的这个境遇。只能无奈的说:“我就是炫耀一番,我房二马上就有自己的产业了,没有其他意思,谁知他们怎的……”
“闭嘴,把你上午怎么和崔大人说的,一五一十说给我听。”
崔庭旭父子此时乖乖的在旁边坐好,看房遗爱的演出。
支吾了一会,脸上又多了两道指痕的房遗爱终于坦白。
“早上他们四人找我,非要与我一起做买卖,我想大家都是生死兄弟,如今我要发达了,带契一下他们也是应当。于是我就答应了他们一人一成。
然后我就来妹婿府上了,本来妹婿说的予我五成利,他自留五成。我心说四成我都许出去了,我自己留一成岂不是与他们平起平坐了?
于是我便央求妹婿再多给些,妹婿大度,又匀了两成给我。”
听到这里,高阳的眼角都要吊起来了,原来不是人家要施舍于他,而是他死乞白赖硬讨的,自己的脸面都被他丢尽了。只见高阳咬紧牙关,不曾言语,想来是要憋个大的。
“后来,我又觉得这么一大笔买卖,想来开始时花费少不了。又对妹婿说,家中银钱紧张,前几年能不能先把货物赊给我……”
“别说了,你给我滚出去!!!”
高阳双目尽赤,平时最爱脸面的高阳公主如何受的了这些?只是无论如何这也是自家的憨货,总不能打杀了去,只能自己收拾烂摊子。
于是忍住怒火,回头强装笑脸对着崔庭旭说道:“妹婿,此事是我没查清楚,我在这里给妹婿道歉了,千错万错都是我二人的错,还望妹婿不要与我等计较。”说完咬着牙就要下跪。
崔尧哪能让舅母如此?若真是跪下了,两家以后就成仇人了。
于是连忙搀扶住高阳公主。:“舅母何须在意,不过是误会产生的龌龊。舅母千万别往心里去。”
崔庭旭退到一旁,也不好上手,在那里干着急。听崔尧劝住高阳,也连忙附和:“都是误会,公主不要如此啊。”
高阳闻言,眼泪忍不住的流:“今日让妹婿和外甥看了笑话,我真恨不得就此晕过去,也不愿受此折磨,生意之事就此作罢。我实在无颜再见碧君。”说完嚎啕不止。
崔尧暗道,可不能作罢,好歹是开门红呀,于是劝道:“舅父或是交友不慎,并非有意来讨便宜。”
说完又转身问房遗爱:“舅父,那四人是谁啊?”
房遗爱说道:“杜楚客、柴令武、薛万彻和李元景。”
崔尧大呼好家伙,加上你,五个人凑不出一个善终的,全是反贼。于是不再问他。又转向舅母道:“舅母,不必如此决绝,我实话说吧。这生意是我挑的头,我说的话也有些用处,我与舅母一见如果,若是舅母还觉的与我投缘,不妨两家的生意就你我两人牵头如何?咱们就按原先说定的契约办理,一家五成可好?”
高阳回头看看崔尧,愈发觉的此子可爱,如此公平对待,才是常理。于是点头道:“就依你,以后这个生意我不会让你舅舅掺和半分。”
房遗爱小声说道:“那我许出去的怎么办呐,话我都应了,礼我都收了。”
只是其余三人无人理他,落得个自讨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