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捌拾文
中寶:玖拾文
大寶:佰文
…
全场鸦雀无声,持久的安静。
之前嘈杂谈论的百姓纷纷安静下来,有人揉了揉眼睛,大吃一惊,“我,我没看错吧?小包八十文?大包也只一百文?”
“许大夫,中间那个字是不是写错了,不是‘拾’,而是‘佰’??”
“你写错能连续错三个啊....”
“这....”
周遭百姓面面相觑,满脸愕然,有些不敢相信。
开什么玩笑!
那群赤脚郎中偷偷兜售的土方子都卖六十文了!
五大宝药,卖八十文?
安静许久,阵阵嘈杂顿时哗然一片。
当看到木牌上清楚标明的价码,小包只卖八十文,最贵也才一百文时。
混迹在人群之中的‘茶客’们脸庞倏然凝固,宛如石化....
江湖武师们手指激动的指着,嘴皮子不停的颤抖....
百姓们摩肩接踵的聚集在一起,挤满了医馆前面的街巷,来晚的人骑在墙头看热闹,街边摊的棚子上都坐满了人,摊主却没有骂街,而是握着铁勺不自觉的站起身,朝着医馆门口投去注目礼....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生老病死,谁家没个病人,谁能保证一辈子不生病?
老而无疾,世上罕见。
无疾而终是与‘长寿’、‘富贵’并列的五福之一。
可有‘福报’的人终究是极少数。
普通百姓若得重病,大多都是家破人亡的下场。
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自古有之,尤其是对底层人而言。
普通小病,有成药的,相对而言比较便宜,但也只是相对。
例如,各地医馆卖咳嗽药十文一帖,眼药每贴二十文,更贵一些的,如川蜀之地多蛇虫,一两银子一粒解毒丸。
要知道,码头扛大包的脚夫,已经算得上是高收入人群了,累死累活一天下来也才到手五十文,按这么算,貌似一年足足有十八两,看着也不少,但真相是这样吗?
怎么可能天天有活干。
大多数普通人,例如食肆的伙计,一年到头也才二、三两银子。
再比如药农,冒着生命危险,不分严寒酷暑的进山采药,然后卖给各大药铺换取微薄的收入,采购价却被一压再压,五十文购进来的药草,药铺转手就能卖出一两银子!
药农能获得的报酬,不取决于他们的努力程度,而是取决于药铺替换掉他们所需要付出的成本。
那么多药农,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俗话说,纺织娘没衣裳,编草席的睡光床,天天采药的也吃不起药。
这就是底层人的无奈,主打一个小病抗,大病死。
城中医师对底层百姓的态度也好坏不一。
官办药局、四大药铺、以及诸多医馆,其坐堂医师无不高高在上,相比于高门富户豪掷千金的诊费和药钱,普通百姓那仨瓜俩枣根本不入他们的眼。
可庶黎百姓也总得看病。
一个最大的补丁就是游医和土郎中,它们的存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民间医疗的巨大空缺。
可便宜没好货。
郎中医术良莠不齐,常常有方剂吃死人的情况出现。
正是在这种大背景下,许仙的名望才会在坊间百姓之中根深蒂固,医术高超又便宜,人又长得俊逸潇洒,刚开始那几年,上门说媒的牙婆们险些把门槛踩断。
全场哗然一片,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二楼雅间的贵公子们,也透过窗子看向这边,身子不自觉的前倾,好奇张望。
知府大人仪仗出行,百姓们也不曾这般热情。
“这,这难道就是我突破筋关的契机....”
“我就知道今天不会白来,盛名之下无虚士,许五味妙手仁心实至名归,哪像那些医官药铺,恨不得从咱们身上扒下一层油来。”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乾元膏的药效足以比肩金疮药,价钱却只有金疮药的十分之一....而且我相信许大夫多少是能赚点钱,不至于亏本,那么问题来了....其他四大宝药究竟黑了我们多少钱??”
“嘶....兄台慎言啊!”
“医官皆是官身,你一介小民,不要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