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错,大概是和死刑挂钩的吧?
林道西摇头:“不清楚会怎么判。”
林路北看着自己的脚尖出神:“我们就这样走了,算不算是把妈抛弃了?”
法院会怎么判,他们大概也得不到信儿了。
唐家的人不会见到母亲乱说话的吧?
“不会,妈判的时候我们还要回去。”林道西平静说着。
“那妈什么时候判,你怎么知道?”
他们人在外地,现在都是东躲西藏,那时候就能回到钢城了?
怎么回来呢?
这一路的票钱……他也不知道要花多少,但他们肯定拿不出来。
“我记了法院的电话,到时候会打听出来的。”林道西垂下视线。
眼前有人走过,那人经过的时候一脸不耐烦,见林道西堵在路中间,拿着脚狠狠踹了一脚,林道西那双眼阴阴沉沉落在那人的背后。
刚刚就是这个人,踩了她手!
“姐?”林路北见他姐分神,叫了一声。
怎么了?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报个仇!”
“怎么了?”林路北的脸色紧张了起来。
林道西安抚住弟弟,什么都没对林路北讲,尾随着那人走了几步,随手抓起地上的垃圾,快速扔了上去转身就跑。
男人刚刚被顾则臣泼了半杯的热水,躲出来清理清理衣服。
这是单位没有给他买到卧铺,害得他只能跟人挤硬座。
硬座上的人根本没什么素质,睡得东倒西歪不说,又是打呼又是放屁。
最可恨的是各种奇怪的气味交杂,害他都要吐出来了!
用毛巾擦拭着衣领,刚准备进车厢,只觉得后面有人贴到了他背上。
“怎么走路的,眼瞎啊?”大喝一声。
话音落地,就见自己的衣服上沾满了烟灰,他眼看着前面有个小兔崽子快速跑了,拔腿追了上去。
“你给我站住!”
……
林道西看着她弟,说道:“我们现在不是在家里了,谁欺负到你的头上,就得用拳头打回去!打不赢也得打,不然人家就会熊你,熊死你!”
林路北狠狠点点头。
火车一路停了300多站,车上的厕所……已经脏到完全不能看了。
不过该上还是要上,不上怎么办?
1990年11月,唐娟的案件终于从派出所移交到了钢城矿山人民法院。
法院有人握着电话,问道:“谁找顾曦臣?”
“我是他家的亲戚……”
顾曦臣刚刚人进单位,就接到信说是他家亲戚将电话打到单位找他。
顾曦臣:“……”
他家哪有什么亲戚?
接起电话。
“您好,我是林道西……”
林道西走的时候特意记下了顾曦臣的电话,对方会不会帮她,这完全都没在她的考虑之内。
她需要与钢城保持联系,需要知道母亲案件的进展。
生怕顾曦臣不知道她是谁,将整个案件提了提,加深对方的印象。
顾曦臣:“……”
“案子已经到了法院,你母亲暂时还不能见家属,还要等一等。”
“请问开庭的大概日期在什么时候?”林道西追问。
“大概在12月左右。”顾曦臣给了日期。
“大哥,谢谢您!”
顾曦臣想起之前找到他单位的唐春红,善意提醒林道西一句:“你的家里人一直在找你们……”
林道西这边已经直接挂断了电话。
多打一秒都是钱!
老板伸手,林道西从兜里将钱掏了出去。
桥洞某处,一个粗粗大大的废弃管道里,这里就是林道西和林路北的临时家。
一个挨着一个的管道里,住满了流浪的人,无处可去的人。
出门在外,住旅店租房子都要有介绍信,没有介绍信寸步难行。有些人是特殊原因住在这里,有些则就是为了省钱,林道西和林路北前者后者都是。
刚到这个城市的时候,不要说没钱租房,就连吃喝都成问题。
找工作又哪有那么容易,总得先找个落脚之地。
到管道里住的第一个晚上,林道西就给流浪汉的脑袋开了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