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管放手一搏,大伴,你这年纪正是时候拼命,尽情战斗吧。’
淮安城头上。
巡抚路振飞与守将沈通明并肩站在城头上,密切观察城外动向。
淮安虽为府城,但江南地区承平已久,除了中都凤阳和陪都南京,江南便再无雄城。
路振飞还记得前任巡抚甚至建议把淮安城墙拆掉,增加土地给商人用,以此增加税收。
要不是他上任后极力反对,紧急叫停,此刻淮安早就城破人亡,哪里还需要守城。
“沈将军,可有守城把握?”沈通明并无官职,所以路振飞笼统以将军相称。
沈通明本已退休,在淮安城中颐养天年。
此次叛军围城,恰好他身处城内,这才临危受命,挑起守城重担。
“我已经向福王殿下立下军令状,今天即便天王老子亲临,我都保证淮安城会固若金汤。”
沈通明虽然年事已高,但身姿依旧挺拔。
路振飞看他有信心,便心满意足地转身下了城墙,继续安排城内壮丁协助搬运物资。
只是他没注意到,沈通明手掌一直捂住腹部,他一直忍痛坚持着,不想被发现。
原来,沈通明此前于混战之中,不幸被流弹击中腹部。
当时情况危急,只能进行紧急处理。
奈何条件有限,只能草草将铅弹取出,然后用烧红烙铁把伤口勉强糊上。
本以为会没有大碍,但是连续两天天气潮湿,导致伤口无法愈合,今天更发起炎症,腹部疼痛难忍。
然而,沈通明一生最重承诺,他已向福王殿下立下军令状,就当今天是自己最后一战,也绝不退缩。
“将军,叛军逐步合围,东门兵力最多,北门和南门次之。”
沈通明心中暗自思忖:‘此围三阙一之计。’
沈通明内心沉吟一番,看到远处西北方向的金牛岗好像有军队调动,他知道就是福王援军。
心中有了决断,便吩咐把西城守军撤去东门,又吩咐士卒速速煮好金汁,严令众人切勿懈怠。
他心中清楚,此刻淮安现在只有两千三百多人士兵,要防御接近两万人攻城,兵力悬殊,实在捉襟见肘。
但他无论如何都要坚守一天,然后从怀中取出几片人参切片放入口中,强振精神,飞奔前往东门。
刚至东门,便听得阵阵炮响,声如惊雷,震耳欲聋。
“务必坚持住,相信我们脚下城墙,它能抗住,你们也可以。”沈通明看出来,叛军火炮都是野战炮,并没有红夷大炮,攻城能力其实很有限。
虽然声势很浩大,但是不可能马上破城。
数轮炮火后,叛军开始如蚁群般附城攻城,什么云梯、箭楼之类的传统器具纷纷登场。
沈通明见状,眉头紧皱,心中满是忧虑。
淮安城守军看着那些熟悉面孔前仆后继地被驱赶上前,面露不忍与无助之色,纷纷将目光投向沈通明。
他本就是淮安本地人,这些人往日或许也认识他沈通明。
但此刻大局为主,不能有半点仁慈,都是为了大明。
沈通明只能咬咬牙,大声喝道:“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