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不是也有联赛啊，还叫中超，不也挺热闹的吗，难道还出不了球星？”

“那话怎么说的来着，就是你们学过的《荷塘月色》里的，对，就叫‘热闹是人家的，我们什么也没有’，这中超表面看着挺风光热闹，可风光的都是那些来华淘金的外国人，我们自己的球员拉出去还是不行，你没看世界杯中国队又没出线，我们看的还是外国人的热闹。花钱堆出来的联赛还是不行。其实，中国孩子还是有潜力的，不过在现行体制下，一来二去的才气都耗尽了，能做个好点球员就不赖了，成球星就纯属妄想了。”

“那，老爸，你看我踢球有没有戏，能成球星不？”

“哈哈，儿子，成球星哪那么容易，你好好学习，健康成长我就心满意足了，别想那些没用的。”

“可是老爸，我可也是从小踢球的，去了好几年体校的，也算有基础的，你咋知道我就不行啊。”

“你呀，干啥没长性，三分钟热度，想一出是一出，小学去体校学了六年足球，踢得挺好，体校老师都夸你有灵气，上了初中还不就扔了，和那帮小子玩什么跑酷，这还叫从小踢球有基础，还叫有长性！”

“我咋没长性了，你让我从小学围棋，还说什么增长智力，培养大局观，到现在还没丢呢。二胡也拉了好多年，虽然不想拉，你非说哄爷爷高兴，我不还是坚持下来了吗。”

“儿子，这也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明白的，中国现在没有这环境，踢球没什么希望，你呀，向老爸似的，做个球迷就好了，别想太多了。”展鹏喝了一口啤酒，开始滔滔不绝地给儿子讲起来。从足球起源讲到现代足球格局，从战术布局讲到技术流派，从世界强队讲到中国足球现状，从世界球星讲到人才培养，从五大联赛讲到甲A中超，从自己青春年少讲到如今平和心态，顺便提起当年中国队和欧洲小国安道尔打了一场友谊赛，居然和这支有公务员、牙医、工人组成的业余球队打成0:0，用赛后安道尔方面的评论说，中国和世界强队的差距至少一亿光年。……最后，告诉儿子，中国足球不是靠积累就能厚重的，除非发生某种基因突变，否则，世界赛场上永远不会有中国队的有一席之地。

“儿子，这就是中国足球的地位。”

“老爸，原来中国足球这么差劲啊！”

“所以，你看老爸喜欢足球，却不看国内比赛，太假。当年老爸年轻时，曾有很多世界着名俱乐部来华比赛，欧洲的AC米兰，曼联，南美的佩纳罗尔等等，结果都败给了中国的甲A球队，还弄出一个工体不败的神话，我们那时那叫激动，真以为天老大，我们老二了。现在才知道，我们不是老二，我们是二。人家来华不过是商业比赛，无所谓输赢，旅游带赚钱，输你又如何，让你高兴就好，反正钱赚到了，人傻钱多，人家何乐不为！不过，中国足球的自信心倒是莫名其妙的膨胀了，虚胖，浮肿，一到国际大赛就被打出了原型。那时有个国字号教练叫徐根宝曾对队员说，打日本队打成这样，太难看了。殊不知，何止难看，那时日本队已远远甩了我们，你看，近几届世界杯总少不了日本队的身影，而我们就凭抽签有力，02年参加了一次日韩世界杯，还三战全负，惨败而归。伤透了球迷的心啊，一句话，中国足球，想说爱你不容易啊！”

“那，老爸，中国人到底适不适合踢足球？”

展鹏略一沉思，说道：“怎么不适合，中国人虽不像欧美人那么强壮，也没非洲人那体力，但中国人快速、灵活，这就是长处，日本人能踢好，韩国人也能踢好，中国人有什么不行的！”

“那怎么就踢不好呢？”

“这是多方面的。足球是项集体运动，讲究团队配合。中国队速度、力量、技术都不缺，缺的就是团队意识，各自为战。中国孩子从小的培养也看得出来，你看很多小孩颠球能颠几百个，可都是花架子，一点不实用，真比赛的时候，根本用不上，球踢得臭还很独，除了脚下的球，根本看不见别人，一点配合意识没有，能踢好才怪。”

“就是啊，儿子，向你爸说的，当个球迷就挺好，没事脚痒了去踢踢球，起码还锻炼个好身体，别看回世界杯就胡思乱想的”

“哼，你们还号称球迷呢，一点不支持我。”

“哈哈，支持，支持，过两天爸爸带你踢球去，让你也看看老爸的水平”展鹏拍了儿子肩膀一下。

“哎呀儿子，老妈也支持，和你爸玩玩也好，男孩子就该踢足球，咱不求成啥，锻炼个好身体，像个男子汉的样就行了。”何虹搂着展翼翔笑眯眯地说。

展翼翔很明白，老爸老妈嘴上说支持，其实也就是一说，他们并不想真的让自己去足球，也就是让自己当个球迷，玩玩罢了，他们对这一行很不看好。不过，听了老爸的讲述，看了一回世界杯的比赛，他还是觉得心里有种东西在萌动，似一粒种子正要破土而出。

“好啦，天都亮了，儿子，睡觉去吧，没准梦里你就能成大球星了。”何虹拍着儿子肩膀打趣道。

“嗯，我还真困了，老爸，说好了，你下次踢球可得带着我。”

“睡吧睡吧，肯定带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