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乐安的印象中，施心悦应该是个胆小，且很容易害羞的女生，所以他根本没有将她与刚才那群人的头头联系起来。

反差太大了，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程玥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

“我们是同类。都是那种家境普通，因为生活比较拮据所以十分节俭的学生。

“很自然的，我们俩成为了朋友，也同时成为了被其他人排挤的对象。”

许乐安和唐小糖齐齐安静下来，默默倾听程玥的诉说。

“后来有一天，她跟我说她不想再被其他同学们排挤了，于是她也加入了他们。

“我不怪她。在没人注意到的时候，她仍然会和我说话，其他人排挤针对我的时候，她也只是旁观而已。”

许乐安叹了口气，“有没有可能，旁观也是一种表明立场的方式。”

程玥稍稍停顿了几秒，而后才继续道：“昨天她也在场，从她歉疚的笑容里，我知道她是被逼的，是为了融入其他人，不得不和她们做同样的事情以显得合群。

“可是刚刚我才知道，根本没有人逼她。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早就成为了那群人之中的意见领袖。”

程玥深吸了一口气，又回到了那个最初的问题：“所以我不明白，她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她会在成功夺走自己选中的水纹槿时露出那样快意的笑容？

为什么她在恨着自己？

为什么受害者会变成加害者？

“难道真的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小玥姐...”唐小糖担忧地看向程玥。

许乐安认识程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个样子。

还怪不适应的。

所以许乐安选择，浇醒她。

“小白，使用「水流」。”

“喵～”（好嘞！）

小白一秒都不带犹豫，愉快地顺着许乐安用手指着的方向，迅速凝聚出一道水流砸了过去。

将程玥浇了个透心凉。

唐小糖：……

“你干嘛？！”

唐小糖一脸惊恐地从口袋里掏出纸巾，一边对罪魁祸首致以谴责的目光，一边手忙脚乱地替程玥擦掉脸上的水珠。

窝在唐小糖脖颈上的炎尾狐畏惧地缩了缩身体，然后主动贡献出了自己的尾巴。

虽然它还没能成功掌握任何一个技能，但是依靠着「干燥皮肤」的天赋特性，倒是可以临时充当一下烘干机。

被小白用水流浇脸，又被炎尾狐用体温烘干的程玥脸上已经没有了先前的茫然与难过的神情。

而是变成了一脸懵逼，神游天外的模样。

许乐安从她脸上可以清晰的读出三个问题：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做什么？

“现在清醒点了吗？”

程玥下意识点了点头，一缕被打湿的发丝烘干后高高翘起，随着她点头的动作上下晃动。

“清醒了就好。”许乐安没有留给程玥太多反应的时间，追问道：“还记得我跟你和明仔说过的话吗？”

许乐安说出了上半句：“能怪别人的事——”

程玥下意识接了下半句：“尽量别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