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道义跟着小厮走进墓中,里面漆黑,与外面白日光景差别很大,饶是筑基修为也要适应一小会儿。
飞剑倒是没有这麻烦事儿,还是一直悬在小厮脑后,浮沉好似毒蛇信子。
若他敢有什么妄动,单单是剑芒便可将其削首,脖子上立刻会留下一道碗口大的疤。
转动石匣,合了机簧,沉重的墓门便重新降落下来。
贾道义却没有向里面深入,而是静静站在墓门后面,屏气凝神,耳朵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约莫小半刻过后。
石门缝隙间透过靴子摩擦草地的声音,那声音逐渐靠近,在原地驻足。
“咦?”
淅淅索索的声音又再次响起,逐渐远去,片刻后又回返墓门外面,贾道义仔细听了,心知那人正在周围打着逛儿。
“该死的小狗儿偷懒,又不知道跑哪里野去了!”
埋怨的声音传来,语气中透出诸多不满。
守陵的活计闲散无聊,但总好过府中其他差事。
伺候人要多带个心眼儿,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眼耳口鼻都要多上把锁,哪有这会儿自在。
他自告奋勇拉着小狗儿到这边享清福,却不料少年人终究是心性活泼,耐不得这一分寂寞。
贾道义收回灵识,知道外面那小厮坐在地上,靠着墓门打起了瞌睡,这才放下心来。
李家业大,失踪一个家丁奴仆不会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就算最后察觉什么,也不可能开棺验尸。
但若是两个守墓人都被自己杀了,那这事儿就严重了。
一来李长生那几个儿子不是省油的灯,见他们一齐没了踪影,少不得心中起疑,肯定立刻进墓中来查看。
到时候被现场捉包,将此事捅上宗门,贾道仁九脉峰主的地位也保不住自己。
再者修行终究还是要秉持本心,杀伐太过有伤天和,势必与道心相冲。
非到万不得已,贾道义也不希望多造杀孽。
轻吐一口浊气,他转头看向浑身绵软,极力克制自己不发出声响的小厮。
贾道义眼神示意,让他在前面带路。
小狗儿哪敢违逆仙人,再加上要命的飞剑悬在头顶,只好战战兢兢,一瘸一拐向棺椁所在的主墓室走去。
......
李长生的墓修的恢弘大气,绕过记述生平事迹的玄龟石碑,还要走过一条长长的神道才能抵达后面的墓室。
由于没有光源,里面黑的不见五指,小狗儿想要点起油灯却被贾道义阻止。
只见他随手掐了个诀,飞剑“嗡”了一声,浑身绽放出淡青色的灵光,虽然能照出的范围有限,却也能勉强让小狗儿看清脚下的路。
两个人又向前走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一道按照城门形制建造的巨大石门出现在眼前。
发着淡青色光芒的飞剑从上到下绕了一圈儿,贾道义大体摸透了这里的布局。
小狗儿不用他说,上前旋动旁边的石匣,这一道机关比外面的还要复杂,城门连续开闭了三次,贾道义也看了三遍,才大概在心里记下了。
“仙师......”
小狗儿弯着腰,清冷剑光映出一张不似活人的脸,“里面就是老族长的主墓室了,爷...您自己进去吧,我,我......”
他声音颤抖,一副窝窝囊囊的可怜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