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则的饭量惊人，半点不在李凡之下。

说来也奇怪，自从食气以来，李凡总是有种淡淡饱腹感，哪怕不吃饭也不觉得饿，他观察过宁则，发现自己跟她很不一样。

少女的肠胃像个无底洞，哪怕吃饱了，也觉得很饿。

但李凡有自知之明，他肯定不是那种已经可以辟谷的神仙，虽没有饥饿感，身体的匮乏还是能直接感知的到。

因此，他一旦吃起来，也停不下。

两人像是埋头食糠的小猪，吭哧吭哧把剩下的菜全部打扫了个干净，李家奶没有办法，只得指挥李凡直接把米缸架在灶上，自己又炒了两个拿手小菜给他们下饭。

虽然过得清苦，但对于老人来说，看着孙子大口吃饭比什么都幸福。

李凡吃了一碗又一碗，逐渐上头，宁则更是夸张，整个人恨不能钻进盛饭的盆中，他们在那青蛟坳消耗很大，正需要补充亏耗的精元。

“小凡啊，你吃着我跟你说点事。”

老人没在意宁则在旁，抱着胳膊像是聊家常一样，问道。

“你跟我说实话，这两天是不是又去寻那什么仙人宝藏了？”

李凡动作一顿，余光发现宁则也向自己看来，嘴硬道，“没有啊，我不是跟您说过了吗，我打猎的时候遇上李家少爷和这位姑娘被一条很大很大的青蛇困住，帮他们脱困的时候遇上点麻烦，这才回来的迟了。”

“你说对吗？宁姑娘。”

瞧见李凡向自己望来，宁则愣了下，马上点头，然后又把小脸埋进饭盆里。

老人盯着自己孙子看了半晌，这才幽幽说道，“听说这段日子山上不太平，你就先别去打猎了。”

李凡瞧向宁则，发现她根本不看自己，只是埋头扒饭，暗叹一声，心口不一说道。

“放心吧，这段日子不去。”

听他答应下来，老人一张褶皱的脸慢慢舒展开，她悄悄瞥了少女一眼，浑不在意地说道。

“小凡啊，你明天跟我去一趟村西头的庙里，我喊了田家那丫头一起，正好请祖师帮你们看看日子，尽早把婚事定下来。”

“噗！”

“噗！”

李凡和宁则同时喷了口饭，他有些心虚，没敢去看少女，而是抬头看向自己奶奶，但撞上那一双浑浊中充满希冀的眼睛，刚要说出口的话却被堵在嗓子眼里。

“那个.....我明天还有事......”

“你有什么事？”

“李家少爷那里我不放心，想去看看他.....”

李家奶哼了一声，“有水郎中亲自照料，你担心什么，你又不懂医。”

“额....还有，还有宁姑娘也受了伤，我答应带她去看病......”

“够了！”

李家奶罕见生气，粗暴打断了李凡，把宁则都惊得躲在饭盆后面偷偷向外瞅。

“命里八尺，莫求一丈！”她说这话的时候暗暗打量着少女，发现她脸上有一丝失落，心中暗叹一声，然后站起身子，竟不理二人，慢吞吞走回自己房间。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两人都呆了片刻，还是宁则打破沉默，幽幽问道。

“你干嘛不答应？”

李凡低头想了想，然后看向少女，很认真说道，“这门亲事，我是没打算答应的。”

“切，这话你跟我可说不着。”

宁则语气虽冷，嘴角却是微微上扬，她把饭盆一丢，起身也往房间走去，走到门口不忘回头说道。

“记得把碗刷了。”

瞧见李凡捧着碗怔怔看向自己，她狭长眉毛皱了皱，“怎么？你还想让本小姐刷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