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扬终于挪了挪屁股站了起来,朝路中间的老汉走去,可能是因为害怕,毕竟前世基本上没见到过死人,又或许是怕老汉诈死突然爬起来,他的脚步有些发颤。
走到老汉面前,老汉双膝跪着,头杵在地上,身体立着没倒,看样子应该是死透了。
赵子扬看了老汉没敢再向前,目光转向了老汉旁边的家当。那是一辆木质的独轮车,车上有一个包袱,赵子扬上前打开一看,里面就两件破粗布衣裳和一个破碗。也难怪难民在抢了馍之后没再抢老汉的包袱,里面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赵子扬想了想,把自己的衣裤脱了换上那粗布衣。回想起之前旁人看自己异样的眼光,特别是那几个骑马的人,路过时诡异地盯了自己许久,其中有个人腰间还别着佩刀。那几人真要是过来盘问自己几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赵子扬想着不禁一阵后怕,换衣服的动作也快了几分。
换好衣服后,赵子扬拿着他换下来的现代衣服,最终决定还是待在身上,算是留个念想。除了衣服,兜里还有一盒口香糖,两颗独立包装的布洛芬,这两样都是出门时放兜里的。
看着老汉留下的独轮车,赵子扬想着没准以后可以派得上用场,索性就推着。起身时又觉得就这样拿了老汉的东西,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便鼓起勇气将老汉拖到了路边。挖坑埋了那肯定是不现实的,没有工具还白白耗费体力,只希望能有义庄来收一下尸吧。老汉皮包骨头的,身上没肉,赵子扬轻松地把他拖在了路边,只是在拖老汉时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最后赵子扬对着老汉的遗体双手合十拜了拜,阿弥陀佛安息阿门什么的咕嘟了几句,推着独轮车朝之前难民走的方向前去。
画面转到一个村落,一个老人站在村头,眼神凝重。身后站着一群年轻汉子,各自手里拿着扁担和锄头。
“村长,这都是来的第三批了,该怎么办?还让不让过?”一个汉子对老人问道。
老人没有说话,眼睛盯着前面地面三五成群的难民。
“上午放了两批过去,我家晒在门口的萝卜干就不见了,家里老婆现在还在跟我抱怨。”另一个汉子说道。
“先等等吧,现在天也快黑了,指不定还会搞出些什么意外。”老人说道:“大伙都精神点,先不放他们过去,我已经让人去乡里汇报了,看上面怎么说。”
这时,赵子扬也来到了村口,看到了眼前一幕,正打算上前去打听一下情况,从村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霎时,一匹骏马疾驰到村口的牌坊前,旁边的村民和难民都不约的靠后退了一点。
马背上是一个身穿黑袍,头戴四方黑帽的壮汉,腰间配有一把长刀。壮汉扫视了众人一眼,翻身下马,从背后的竹篓里取出一卷纸,在牌坊旁边的土墙上用糨糊胡乱的刷了几下,贴上纸后又翻身上马,朝赵子扬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赵子扬放下独轮车,来到了土墙前看了看。那是一张告示,纸上写的是繁体汉字,隶书。好在即使有些繁体字不认识,赵子扬也能根据上下文或者意境推断出文章的意思,这就是中文的魅力。
告示的大致意思是,前面的县城门口有官府和富商在施粥,难民可以前去领取救济,但不得为非作歹扰民闹事,否则一经发现,一律从重处理,严重者可就地格杀。落款是中水县衙。
赵子扬一边认真地看,嘴里一边一字一句小声地读着,完全没注意旁边已站了一个人,侧头一看,正是刚才站在那群年轻汉子一起的老人。赵子扬正要说什么那老人先开口了:
“小兄弟识字”?赵子扬点了点头,老人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