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赵子扬跟李叔,张勇等村里二十几个人来到了中水县城北门。
而后,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村子的劳役,加上赵子扬他们差不多一百人。
辰时,押粮队来了,领着一行人往北走。
傍晚,到了北路关粮仓,众人在粮仓守军的安排下在一片空地下搭营生火,等到第二天天明就运粮北上,沿路由各地地方军接力护送。
赵子扬和李叔他们围在火堆前闲聊着。
“李叔,我们此去北方大概有多远?”
“这次我们运粮的目的地在天水的驻军大营,差不多九百多里。”
“人力拉运每天最多能走三十多里,越往北路越难走,不出什么意外也要三十多天。上面给的时间是三十天,我们只有起早贪黑,看能不能完成任务。”
“有没有什么捷径呢?”
“这倒不清楚了。”
赵子扬用一根棍子拨弄着火堆里的柴火,沉默了下来。
“捷径有一条,不过要穿过峡谷,道路狭窄,路况也不明,如果要是遇上落石塌方再掉头回来就更赶不上了。”
赵子扬闻声看过去,正是那个押运官。
押运队一共五个人,一个领头四个兵。直属中水县的库郎守卫,会全程跟随运粮队,直到目的地。
透过火光,赵子扬看那押运官身材魁梧,眉头紧锁,面神忧郁淡然,坐在那里用手擦拭着一把官刀。
从面相上看,像是一个苦逼的高手。
赵子扬想,能被派到这等差事的,肯定职场上也混得不咋地,肯定不怎么会处理人情世故,或者得罪过领导啥的。便走上去问道:
“长官,要不赌上一把?”
押运官听到这话抬头看了赵子扬一眼,轻笑了一声。
“反正也不能按时送到,该罚还是要罚,不如搏一搏还有一线生机。”赵子扬接着说。
“到时再看吧,走到那一步再说。”
押运官裹了裹衣服,靠着后面的草堆闭上了眼。
赵子扬也回到了火堆旁,跟李叔他们又闲聊了几句便睡了。
第二天一早,运粮队开始出发。一共五十辆车,前后一人拉一人推,车上大约四百斤粮,总共两万斤,运粮队的补给由各地驿站提供。
赵子扬一边推着车一边幽怨道,古代打个仗真特么操蛋,粮草运送起来太麻烦了,耗费的劳力不少效率还低。路又烂,车也难推,可怜了自己这副身板。
到了第五天,赵子扬才慢慢适应每天的高强度行进,前面几天每天起来都腰酸背痛,还好同行的张勇力气大,自己可以少出点力。
到了第二十五天,所有人都已经疲惫不堪了,距离目的地还剩两百里,如果按原路怎么赶也赶不上。
“长官,走捷径赌一赌吧,反正现在期限内也赶不上了。”赵子扬大口喘着粗气说道。
押运官也一脸疲惫,看着远方沉思着。
“走捷径!”押粮官咬着牙吐出几个字。
离北境前线越来越近了,周围基本上也没有什么人烟,护送运粮队的地方军早就扔下他们回去了,不然押粮队也不敢擅作主张。
捷径只有不到一百里,不用翻山,但是要路过一线天峡谷,峡谷窄的地方只能勉强通过一辆车,而且大雨地震经常会造成落石挡路。官府时不时会派人清路,不过前面到底什么情况,谁也说不清。
三天后,运粮队来到了峡谷前,进入峡谷不到两百米,很遗憾,前面塌方了。
众人瞬间哀号了起来。
“草,这么点背啊。”赵子扬怒骂一声,随即跑上前去,爬到那一堆乱石上。
一眼望去,大大小小的落石,挡住了大概两百米长道路,想要短时间清理掉是不现实的,没工具,也等不起。现在再掉头回去时间更来不及。
赵子扬也有些绝望了。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一会几匹军马出现在赵子扬他们眼前,马上的士兵背上插着三角形的旗子,看样子应该是军队的斥候。
“你们是什么人?”最前面的军官问道。
押运官上前,单手靠胸,行了个军礼:
“长官,我们是运粮队的。”
“前面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