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泽野抱着楚叶,入了梦。
回到了大一,回到了清北刚开学的时候。
开学报到第一天,骆泽野看着自己上铺床边贴的名字,一字一字念出来:
“楚、叶。”
名字简单好记,但愿人如其名,是个干脆爽快的兄弟。上下铺的,要相处四年。
四年,真是令人憧憬的大学生活。
骆泽野带着高中生的清澈,让非要跟来的佣人,帮上铺的卫生也一并打扫了。
可直到军训开营,到军训结束,这位只知其名的上铺兄弟,还是没有现身。
“该不是什么大人物吧?”舍友讨论。
“我听说,是家庭困难,申请了不参加军训。”
“还能这样?”
骆泽野一听就觉得不开心:“那我们就活该参加累死人的军训?!”
哪有这种道理!
骆泽野揉着酸痛的腰背,心里不爽得要命!
这个楚叶,等他来宿舍,非得给他点黄色,不对颜色瞧瞧!
正式上课前一日,姗姗来迟的楚叶终于现身。
骆泽野想了一堆颜色给他瞧,但见到风尘仆仆的人,竟一点脸色都拿不出来,只有和颜悦色。
楚叶的一身衣服,在他眼里,用衣衫褴褛来形容一点不为过。
他实在没料想到,在物质如此过盛的年代,居然还有人会穿旧得看不出颜色的破洞衣裤?
他的衣裤破洞是为了个性款式,有意做破做旧,而楚叶的,是真的破旧。
骆泽野多了些热情,上前接过他扛在肩上的袋子。
“同学同学,我帮你。”
“我叫骆泽野。”
“嗳,你这行李袋还挺个性。”
“尿,素,是什么意思?”
楚叶抹了抹额上的汗:“是化肥。”
“化,肥?”骆泽野一时没反应过来。
楚叶说话音量稍稍低了下来:“一种氮肥,用于水稻生长各时期抗虫,追肥。”
骆泽野怔了一下:“这样啊~名字不好听,对人类的贡献倒很大。”
“东西放着回来再整,走,我带你去食堂吃饭!”
食堂?吃饭?
楚叶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中午十二点。
“我去,你这表也很有个性啊~”
骆泽野瞥见他细细手腕上,挂着的女款手表,塑料的材质和艳俗的粉色,跟玩具表似的。
“我,我妹的。”楚叶不自在地把手臂往身后放。
这表是他亲妹,楚苗淘汰不要的。他要出远门,拿闹钟不方便,干脆戴着这块表。
“你还有妹妹啊?”骆泽野顺着话题随便聊聊,前面气氛有那么点尴尬。
“嗯,我妹妹比我小三岁。”
“那算来,你妹现在也上高一了。”
楚叶摇头:“她,没考上高中。”
骆泽野:“.......”自己是不是哪壶不开,傻啦吧唧去提了?
“没事。”骆泽野尴尬回转话题,“念中专也不错,好就业。”
“她没上中专,暑假就跟同村伙伴,去打工了。”
“打工?!都没成年,打什么工?!”骆泽野眼睛大得像铜铃。
楚叶没再说话,他明白人和人之间的差别,比物种之间的差别还大。
他们家的情况,是这位一看就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不能理解的。
“哎~我们先去吃饭,边吃边聊。”骆泽野招呼他。
“我,不去了。”楚叶装忙,在行李袋里翻来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