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秦老太太一时语塞。
但她绝不能容忍蔺氏逃脱她眼皮子底下。
谁知她会不会与那些野郎子在外头暗度陈仓,到时候搞大了肚子岂不是叫秦家门楣蒙羞?
“你如今已是出嫁的姑娘了,况且家中又有祖母要敬养,不该离家这么久,至于你外祖母抱恙,备上一份厚厚的礼送去就行了,也算你作为晚辈的一点心意。”
蔺赴月猜到秦老太太不会准允,倒也没多大失望。
这回她一反常态,并不与老太太争辩。
但到晚间,却找来了江春月。
见少夫人召见,江春月战战兢兢地来了,心头惴惴不安,满心里以为自己有哪里引蔺赴月不快了。
哪知她竟然拿了一匣子首饰出来,说是赏她。
江春月虽是秦铭的姨娘,但并不得宠,在府中的日子也过得拮据,骤然看见这么一箱子财物,眼睛里有些发光。
“少夫人这是……”
“赠你的,”蔺赴月知她性子弱好拿捏,索性开门见山道:“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江春月有些犹豫地揪了揪帕子,但到底经不住财帛诱惑,跪地道:“春月胆子小能力不够,但若是少夫人有需要,我定尽心而为。”
蔺赴月淡淡一笑,“放心吧,一点小事而已。”
这江春月胆子虽小,却守信用,第二天一早便去了揽月阁。
揽月阁正堂闹过蛇,小满实在害怕得紧,便住在东梢间。
东边地方小,却也是个雅静地,只是给这个小满住实在浪费了。
她跟个暴发户似的,在屋里头摆满了金银铜器,光是老太太赏的金簪子都铺满了妆台第一层,看得人眼光缭乱,晃得眼睛疼。
小满横卧在贵妃榻上,见江春月来,颇为嘚瑟地摸了摸肚子,“姐姐怎么来了?”
江春月仿佛听不出这夹枪带棍,亲昵地与她说了一会儿话。
也怪这府里没个交心人,小满养胎这些日子很少有人陪她说话,和江春月聊了没一会,她也渐渐放下心结,与她热切起来。
江春月见时机到了,便按蔺赴月的吩咐,状似不经意道:“听说少夫人想回扬州探亲,你可知道?”
小满嗤一声,“听老太太说了,她呀,八成是为了私会情郎,老太太才不能放她出去呢。”
“呦!妹妹你这就想错了。”
小满有些不屑地瞥了江春月一眼,在秦府里,这江姨娘最是憨傻呆笨,居然挑起自己的错来了?
她有些烦闷地看了她一眼,“姐姐胡说什么呢?”
江春月将蔺赴月教她的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
“妹妹你与少夫人素来不睦,上回还引蛇来害你,定是怕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威胁她的地位,你想想,她在这府里你定是寝食难安,必然不利于养胎啊,可若是她去了扬州,妹妹你可不就高枕无忧了?”
小满慢慢坐直了身子,眼睛转了又转。
你别说,这江春月往常不靠谱,这回倒是说到点子上了,她也是一孕傻三年,怎么忘了蔺氏离开,于她养胎是有利的啊!
她忙叫婢女给她更衣,说即刻就要去见秦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