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肖钢玉胖脸上带着笑，鼠眼里透着冰冷，死死盯着林北。

林北心中明了，这是逼着自己站队。

李达康，还是高育良？

李达康胜在未来，高育良注定倒台。

如此看来，选择似乎不难。

但汉东大学政法系的学子遍布整个公检法系统。

先不说当下选择李达康会立刻遭受的打击。

即便未来高育良倒台，带着秘书帮的背景，还想在这个汉大帮自留地的系统发展，少不了暗地里的非议和使绊子。

李达康这种用人朝前，不用人弃如敝履的性格，只怕未来会步履维艰。

至于从系统里调出，难度极大，并非当下可以考虑和实现的事。

长久的沉默，深深的思考，肖钢玉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

终于，林北打破了办公室的寂静，脸上满是愤愤不平，不满地道：“没了？书记们也太小气了，光嘴上说说，也没点实际的。”

肖钢玉闻言一愣，却立刻想到了什么，阴险地问道：“那你想要哪位书记的实际？”

“这个问题……”林北长舒一口气，似乎做了某个决定，仰脸笑道：“都行，不挑。”

“都想要？”肖钢玉眼中危险的神色越发浓重，语气咄咄逼人：“贪多，容易嚼不烂。”

“哪能啊。”

林北收起了嬉皮笑脸，眼神坚定，掷地有声：“无论怎样，我都是汉东大学毕业的。”

“好好好！”

似乎得到了答案，肖钢玉的脸颊因大笑而微微泛红，每一次笑声的起伏，都带动着肩膀不停地颤抖：“没看错你。”

林北一脸无辜：“啥意思？”

他可啥都没说，至于别人怎么想，那就是别人的事了。

汉东大学毕业的又怎样，李达康不也是汉东大学的？

“没什么，”肖钢玉摆了摆手，一脸亲切地看着林北笑道：“既然是自家人，就不说外道话。这个周六，我带你去吃个饭，没外人，都是咱汉东大学的，到时候好好聊聊，未来少不了要相互扶持。”

林北瞬间明白意思，这是要把自己拉进汉大帮的圈子了。

点头应承下来。

“老弟，还有个事儿。”肖钢玉此刻已然把林北当成自己人，称呼都变了，推出一张信函：“这是你们科室林华华的副科长任命书。”

接过递过来的薄纸，林北扫了一眼便不再看。

想来，是她家里人在背后使力了。

脸上却装出一副不满的样子，骂骂咧咧地道：“越过我安排副科长，啥意思？”

肖钢玉赶忙解释：“这可不是师兄我在你的地盘上插钉子，一直有人打招呼，你最近一住院，也没法跟你商量商量。”

“谁啊！”

林北反客为主，一拍桌子，倒把肖钢玉吓了一跳。

“老弟你别生气，目光放长远些，”肖钢玉手在空气中轻轻下拍，宽慰道：“区区综合科，你待不了多久。”

……

带着林华华的副科任命书，林北推开综合科办公室的小门。

只听得“砰”的一声。

亮片彩带纷纷落下，落了一身。

早早等候的同事们，一起鼓掌，恭喜道：“欢迎林科长回来！”

林北惊讶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微笑着回应大家的热情：“谢谢。”

大家纷纷上前，嘘寒问暖。

林北挥手打断，“还在上班时间，忙工作！”

目光转向林华华，淡淡地道：“跟我出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