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念紧紧握住木棒与石矛组装而成的长矛，周围静谧得可怕，只有微风轻轻拂过草丛发出的沙沙声。他身体如绷紧的弦，弓腰缩背，目光如炬，死死锁住前方20米处草丛里那正悠闲啃食嫩草的环角麋。此时，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在麋的身上形成点点光斑。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迅速做出噤声手势，示意同伴莫要出声。已经整整10天了，部落里猎物全无，若是让这头麋逃掉，部落老少真的要陷入绝境。今年雨水虽好，可距离果子成熟还早着呢，那远处的树上，青涩的果子在枝叶间若隐若现。

“嗖！”一支长矛如离弦之箭朝麋射去，却在距麋仅一步之遥处坠落，扬起一小片尘土。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惊得麋猛地仰头，四蹄生风般向灌木丛跃去，所经之处的花草被撞得东倒西歪，眨眼间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谁？谁掷的矛！”念怒目圆睁，怒吼声打破了林间的寂静，惊起了一群栖息在树上的飞鸟。

“是我！”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瘦小却眼神坚毅的小伙子站了出来，他的身后是一片被阴影笼罩的树林，仿佛藏着无数秘密。

“是你？”

“是我。”

“为何不听我指挥！就因为你，麋跑了，大家都得挨饿，你知道吗！？”念的声音在空旷的林间回荡，带着愤怒和无奈，周围的树木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为什么要一直听你的！每次都听你的，可我们总是空手而归。我只是想自己试试，不行吗？”小伙子迎着念的目光，毫不退缩，头顶的阳光被云层遮住了一些，气氛越发紧张。

“不行！在部落打猎，就得听我指挥，你不清楚这规矩？”念向前一步，脚下的枯枝被踩得嘎吱作响。

“清楚！但听你的结果就是挨饿，爷爷奶奶、我妈还有弟弟都快饿死了，你也没让大家填饱肚子！”小伙子情绪激动，额头上青筋暴起，身旁的矮灌木在风中摇曳，像是在为他的愤怒助威。

“那你这样做抓到猎物了吗？”

“没有，但我要尝试！”

“混蛋！你这是要让大家继续饿肚子，甚至有人会因此丢掉性命！”念愤怒地扬起长矛，朝着少年狠狠砸去，扬起的风带着周围的落叶飞舞。

“不要，族长。”年长的族人惑一个箭步冲上前，挡在两人中间，他的身影在两人之间显得有些单薄，背后是那片他们熟悉又充满危机的森林。“他是您的儿子啊！宸也是好心，只是有些冲动。”

“你闪开，惑！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这小子，不然日后他还不知要闯出多大祸事！”念的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你打吧！猎物跑了是我的错！”宸倔强地挺立着，身后的大树投下长长的影子，像是一种无声的陪伴。“但你没能力让大家有猎物，你也有错！”

“混蛋，看我不打死你！”

“不能啊！族长！”祭祀也赶忙跑来阻拦，他的脚步匆忙，带起了地上的尘土。“宸还小，不懂事。宸，快别说了，你爸爸每天带着大家狩猎，多辛苦，你要理解他。要是没有他，部落怎能发展至今？你又怎能长大？这两年雪天漫长，部落周围的积雪压弯了树枝，猎物都被赶进了深山，稀少得可怜。如今绿草才刚开始生长，打猎本就艰难，我们不过才十天没猎物，其他部落都已经人吃人了！你要懂事，快给你爸爸赔个不是！”

“我不！”宸依然倔强地喊道，他的眼神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就像不远处那堆被阳光照得发亮的石头。

“你！”

“族长！有外人闯入！”一名族人惊慌失措地跑来，边跑边喊，他的身后是部落的方向，隐约能看到升起的几缕炊烟在风中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