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给洛玉青的,但他毕竟只是个孩子,自然花费不了多少,剩余的银子,便全归到张氏的私库里了。
每月她都会从中给洛如展几千两,逢年过节甚至要给到上万两。
孟妈妈笑着刚要去取,只听洛如展道:“这些不够。”
张氏脸上的笑容一滞,还未等她开口问,洛如展接下来的话让张氏瞬间惊住。
“十万两,我欠人家十万两银子。”
一道震耳欲聋的惊雷在张氏的脑中霎时炸开。
她神情骤然大变,双目圆睁,犹如铜铃一般,两手紧紧的抓住洛如展,不可置信的问道:“什么?十万两?你居然欠了十万两,你都干了什么呀?”
孟妈妈也被惊到,脱口问道:“三爷可是去赌钱了?”
孟妈妈的声音虽不大,却犹如五雷轰顶一般,还未恢复神情的张氏再次被震惊到,骇得她面上全无血色,手也开始发颤。
“你,你竟然去赌钱?我倒宁愿你去花天酒地,也好过横死街头。”
边说边老泪纵横。
赌坊欠债一向都是利滚利,倾家荡产,卖妻卖儿的比比皆是,甚至最后赔上性命。
倘若有人告到官府衙门,赌坊的人自会拿出白纸黑字,签字画押的借据,到时不但败了官司,只怕还会被赌坊折磨得生不如死。
洛如展被张氏纵得挥金如土,常常出入梨园戏院,为那些个颇有姿色的优令一掷千金。
此举也招来嫉妒,为个优伶而大打出手。
洛如展并未自报家门,对方只当他是个出手阔绰的贵公子,因而并未手下留情。
这一幕恰巧被刘冒撞见,见他势单力薄便出手相帮。
至此二人便成了莫逆之交。
起初刘冒只带洛如展出入各个酒楼乐坊,慢慢的,便成了城南牛角巷赌坊的常客。
直至欠下巨额赌银,他才如梦方醒,回府向张氏求要银钱。
见张氏哭天抹泪,质问自己,本就烦闷的洛如展此时再按捺不住性子,大吼道:“母亲若不舍得银子,就跟银子过一辈子去吧,以后也别指望我再回来,全当我这儿子横死算了。”
张氏险些背过气去,孟妈妈实在看不过去,道:“三爷这样说,真真是伤了老太太的心。”
“这些年三爷但凡要使银子时老太太哪次回绝过,即使二老爷一家回府,并未将银子交至官中,再别说给老太太银子了。”
“您说二老爷一家这样做,侯爷和侯夫人心中能痛快吗,府中不睦,老太太只得将这苦楚往肚子里咽。”
“好不容易把您盼回来,偏您还这样气她,怎能不令她心中生寒呢。”
孟妈妈一番声情并茂的说词,倒令洛如展心中有些愧疚,但想到这些都是二哥一家的错,心中的气便不打一处来。
“什么?二哥回府后居然不将银子交至官中?我去找他算账。”
说着拔腿便出了延福堂,径直朝呦鸣园而去,张氏在后面急喊道:“快让这个冤家回来,这样去他会吃大亏的。”
可惜,洛如展并未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