岔路口。
一个蒙古军官骑在马上,几十名兵卒四散站开,只留下一个路口让人通过。
百姓们排着队,经过军官马前,便跪下磕头。
一名通晓汉语的士兵喝道:“姓什么?”被问的百姓战战兢兢,嘴里说不出话来,那士兵便一鞭子抽过去,又将那百姓踢倒在地,刚要继续抽打,便听见远处蹄声奔腾,有人大喊:
“明教在此!专杀鞑子!”
百姓们轰然逃开,哭喊声四起。
那蒙古军官抽出腰刀,刚要指挥手下抵挡,嗖的一声,一枚飞蝗石正中脸庞,整个人向后跌落。
彭和尚手上不停,飞蝗石连连射出,瞬间击倒数人。
这些元兵整日吃喝安乐,训练惫懒,早已没有了当年驰骋草原的霸气,匆忙之下,乱作一团,还没接战,竟然误伤了几名自己人。
彭和尚纵马疾冲,白龟寿和常遇春紧随其后,手中长刀挥舞,瞬间劈倒无数。
石破天虽然害怕,但这马蹄疾疾,竟是从未有过的酣畅淋漓。眼见着前方兵卒刀剑乱舞,手忙脚乱大喊:“你们让开!让开!”慌乱之中,不知不觉擒拿手、王八拳、稀里糊涂掌接连使出,眨眼间,不知捏断了多少手腕,砸脱了几条臂膀。
“啊呀!”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单刀,赶紧扔掉。单刀被灌注了内力,直接将一个倒霉鬼劈飞出去。“干得好!”彭和尚大笑着,砍倒两个拦路的兵卒,纵马远去。
又往前奔行了一段路,彭和尚停马回头,白龟寿和常遇春也勒住马,几人哈哈大笑,对石破天更是佩服连连。刚才的冲卡,前后不过几息的时间,五六十名兵卒,至少被他们杀死砍伤了二三十。常遇春原本在袁州随周子旺起事,主公兵败被擒,方才南下,如今能与几位兄弟一同杀了数十名鞑子,连日积累在心中的愤懑一扫而空。
“少主勇猛!”白龟寿此时才有些后怕,“幸好少主无事,不然教主真会扒了我的皮。”
“龟爷爷,为什么要扒你的皮?”石破天问道,“你的皮有什么用?”
“你龟爷的皮用处大着呐。”彭和尚笑道,“你看他这一脸褶子,要是肚子饿了,削几片下来烤了吃,多有嚼劲儿。”
“臭和尚,你把那爷字给我说全了。”白龟寿骂道,“我乐意少主叫我龟爷爷,可不愿意当龟爷,听上去跟龟公一个意思。”
几人急急向北行了一段路,下了马,往野地里寻去。
走了半天,转了几个弯,迎面一块山壁,已经无路可走。
常遇春皱着眉头,嘀咕道:“我记得就在这附近啊?怎么找不到呢?”
“妈勒个巴子,驴兄弟,你还真是个驴脑子。”彭和尚笑着骂完,提起一口真气,喊道,“胡青牛,快来迎接彭大爷——”
声音远远传了出去,没多久,只听见阵阵狗叫声响起,竟似乎是在石壁的方向。
“阿黄!”石破天眼睛一亮,撒腿就往前跑。
“张兄弟,慢点儿。”
常遇春出声阻拦,却看到石破天身影顿时消失在一片花丛中。几人随即赶过去,只见花丛里有一条小径,弯弯曲曲不知延伸到哪里。而花丛上方,许多蝴蝶翩翩起舞。
“蝴蝶谷,这里就有好多蝴蝶,走,进去看看。”
彭和尚说道,随即钻入小径,常遇春和白龟寿也陆续跟上。
越往里走,蝴蝶越多,各种颜色在花丛中飞舞,有的还会落到他们头上,肩上。再往前走一段,只见石破天蹲在地上,怀里抱着一条小狗,开心地笑着。
那条小狗,浑身黢黑,没有一处白毛,甚至连舌头都是黑的。
常遇春眼睛一亮,赞道:“好一条墨影。”
“墨影?”彭和尚可不认识什么狗,倒是对狗肉情有独钟,“狗兄弟,把这小黑烤了吃吧?”
“不行,不能吃我的阿黄!”石破天瞪他一眼,将那小狗紧紧抱在怀中。
“好好好不吃不吃。”彭和尚见石破天真是喜欢这狗,便不再开玩笑。
“和尚,这可是条好狗。”常遇春说道,“此犬名为五黑,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杂毛,而其中眼睛如墨、背毛如漆的,便是极品中的极品,名曰墨影。狗兄弟,你从哪里捡到它的?”
“就在这里啊。”石破天指着脚下的小路,说道,“他就在这里等我,我过来,他就冲我摇尾巴。”
“哎哟,那看来这狗和你有缘。”常遇春说道,“兴许是胡师伯养的狗,走,咱们往里瞧瞧。”
“不是别人养的!”石破天叫道,“是我的阿黄。”
“这明明是只黑狗,你怎么叫它阿黄呢?”彭和尚问道。
“嗯?”石破天挠了挠头,反问道,“秃大哥,你明明是个人,为啥叫和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