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在屋子里面无聊的打转,走到阳台往窗外看时天已经黑了,爸爸还没有回来。
“今天要不要睡在这边呢?”夏月纠结着。
自从那个女人住在这边后,爸爸便让夏月睡在了客厅。他给客厅置办了一套可以折叠的沙发床,白天不睡觉的时候折起来,晚上睡觉前再把它打开。
这个“睡觉步骤”让夏月感到很头疼,因为除了每天必须“操练”一边这个笨重的沙发床之外,还要上演两场被褥、毯子、床单的例行操练。不过,后来真正让她决定搬出去住的原因……想起那个异常燥热的夜,至今仍让她面红耳赤。
爸爸和女人住在一起后,晚上睡觉一直是关着门的,挨着里屋的阳台上原本就有一台老式空调,所以客厅里就没有了。以至于在每一个炎热的夏日午夜,只有那台上了年纪的老式台扇,摇摇摆摆的陪伴着夏月。
台扇尽忠职守地顶着那颗吹着风的大脑袋,缓慢地摇过来摇过去,底座上面的机械旋转式计时器会不停歇的发出滴……滴……滴的白噪音,当计时器转到数字“0”的时候,不消片刻,夏月一定会从睡梦中被热醒。
也许是醒的次数多了,使得她在深夜的听觉也变的异常敏锐。
她经常会听见里屋中隐隐约约从门缝儿里传出来那个女人像野猫一样哼哼唧唧的呻吟声……还有爸爸低沉的喘气声。青春期的她虽然对男人和女人的那些事情朦朦胧胧,但是这样的场景,她曾经在言情小说里面看到过。虽然小说总是描写的很含蓄,可当相同的情节隔着一道门在自己面前上演,并且主角还是自己的爸爸时,她的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还是先等等……等他回来后如果时间还不算太晚……就去妈妈那边睡。”
夏月走到阳台,来到属于自己的那个小角落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这时已经没有上午的寒冷了,甚至开始有些热了。六月的天,娃娃的脸,虽然刚刚下过一场雪,但毕竟还是到了夏天。
夏月打开桌面上的台灯,从脖子上摘下陆一鹏的围脖。
幽暗柔和的白炽灯光下,她拿起围脖放在手中反复摩挲,然后将这团毛茸茸的、带着温度的杏色针织品凑到鼻子下边轻轻的闻了又闻。那股淡淡的让她感到温暖的薰衣草的香味,在很多年之后,变成了有着青涩回忆的味道。她耳朵里塞着耳机,广播里还是熟悉的电台,电台此刻正放着她熟悉的流行音乐。
她闭上眼睛趴在桌子上,两只手臂环抱着围脖,不知不觉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