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的，一定可以的！你一定要回到人间去啊！”

夏月拼命地向下游，然而邱南依旧双目紧闭纹丝未动。眼见着上方带着尖锐棱角的大石头在飞快地翻滚旋转，愈来愈近，夏月猛地睁开双眼，猩红的瞳孔在暗河里散发着幽幽的光。

“嘶……”

随着一声嘶哑痛苦的鸣叫，水中激起了无数条由小气泡组成的波流，波流快速地蔓延开来，原本沉静的河水开始上下翻涌，数不清的小鱼儿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它们整齐地围绕在邱南身边一遍遍地划着圈。只见一道金光一闪而过，一条赤红色的鲛人突然出现在邱南的身下。

“我来了。”夏月艰难地游到邱南身边，用尽浑身的力气翻身将她紧紧抱在了怀中，原本还有些血色的尾鳍一下子失去了色彩，几近枯竭的透明纹理与河水几乎融为了一体。

就在这时，巨石不偏不倚地砸落到两人身上，夏月顿时感到后背一阵钻心刺骨的疼。

“啊……”

她忍不住叫出了声，咬着牙艰难地回头向后看，这块大石头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依旧不停地翻滚着向下坠落，这时她的后背已经被石头的棱角刺破了。

洛水的深处与人间的地界交汇，当她的念力脱离邱南身体的那一刻，体内的气血就被消耗殆尽了，现如今即便是断臂破骨，也不会再有一滴血。

“我……我怕是快要不行了……邱南……邱……南……”

夏月想要睁开眼睛再看一看邱南，可是眼皮子里就像是灌满了铅一样，沉重的无法抬起。她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了，恍恍惚惚间，她仿佛看到了面前闪烁着耀眼的白光，星星点点的，像极了人间里北天银河中耀眼的星座。

“那些是什么……”

宛若碎银子般的光点近在咫尺，好像只要伸出手就能将它们握在手里。

夏月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试探，这时才发觉这些发着光的‘星星’竟全部落入了邱南的头发中。

“一定都是方才崖壁上落下的那些碎石头。”

她取了些拿到眼前细细端详，虽然都是些黄豆花生大小的颗粒，但这洁白通透光洁油润的质感，却不像是寻常之物，那光竟来自石头里面，由内向外四散开来。

“难道这是……”

夏月握着石头，温润的光穿透她的手心，一股暖流缓缓地注入了她的体内，虽然她的躯体依旧暗弱死灰，却不似方才那般气若游丝。

“是洛玉！”

鲛人的悲喜欢愁会化作流不尽的泪，出离的珠泪为珠，郁结在心门中的珠泪会与鲛人共生，直至生命的终结，唯有三世的珠泪方能化作一颗小小的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