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战战兢兢地跟着形大哥,一路来到了12队吃饭的地方。那是一个颇为热闹的场所,不少人都在排着队,等着领那份能填饱肚子的饭食。
形大哥带着我也站到了队伍后面,缓缓向前挪动着。不一会儿,就轮到我们了。打饭的是一位大婶,她一见到形大哥,脸上便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随即出声说道:“小形怎么来抢矿工的饭啦,难道守卫那边的伙食不合你口味呀?”
形大哥听了,笑着回应道:“王婶,你这是说哪儿的话呢。我带新人来,就在这吃几天饭。”说完,他便从王婶手里接过了餐盘,接着又拿着餐盘依次让其他打菜的大婶、大爷给打上饭菜。我就老老实实地跟在形大哥身后,能感觉到那些打菜的大婶、大爷都忍不住多看了我几眼,那目光里似乎透着好奇,又好像夹杂着些别的什么,让我心里有点发毛。
吃过饭之后,形大哥就嘱咐我回住处拿衣服,然后带着我去了洗澡和洗衣服的地方。我按照他说的,先去洗了澡,冰冷的水淋在身上,多少让我那紧绷着的神经舒缓了一些。洗完澡后,又赶忙把衣服也洗了。等我洗完衣服,形大哥又带着我去晾衣服。等我把衣服都晾好,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这时,形大哥便让我回去休息,还特意叮嘱我,明早铜锣一响,就得去领衣服的地方等他,要是守卫问起我,就报上他的名字,说是他让我在那儿等的。
我回到住处后,轻手轻脚地走到自己的位置,然后躺了下来。旁边的老爷子瞧见我回来,脸上带着笑意,开口问我:“小朋友,你拿多少钱一个月呀?”
我一听,顿时愣住了,心里满是疑惑,下意识地反问道:“还有钱拿?”
老爷子听了我的回答,用一种十分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问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说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来这干活,怎么会没有钱呢?”
我愣愣地看着老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才好。脑子里乱糟糟的,压根就没想到来这儿干活还能有钱拿这回事儿啊。
老爷子见我不说话,便又接着问道:“你是被卖进来的还是被家里人送过来的?”
我听了这话,心里一阵难过,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道:“我是被辰溪国抓的俘虏,运过来的。”
老爷子听了,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说道:“俘虏?你这么小就跟着你家大人上战场啦?”
我急忙摇了摇头,眼眶有些泛红,声音也带着一丝哽咽:“不是的,我是不小心进入了战场,然后跟着捡尸的哥哥,捡了一个月的尸体。”说着,我的鼻子一酸,那些在战场上经历的可怕场景,还有和捡尸哥哥一起的日子,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眼泪止不住地就掉了下来。
老爷子见状,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呀。这里虽然环境差了些,没有钱拿,但如果你做完一年,你就自由了,到时你是去是留都由你啦,留下可以拿月薪也可以拿自己队的分成,月薪是固定的,分成就是看自己队的收获。”
老爷子似乎是想让我心情好一些,便转移了话题,说道:“说来你运气还真好呢,被分到寻矿的队伍里。这份工我可是花了好多钱打点才要到的活呀,能不花什么代价就进来这,你可实属第一个呢。对了,我告诉你啊,这里住着的可都是寻矿工,我在这叫七五一,你叫什么呀?”
我稍微想了一下,回答道:“我叫一二五一。”
七五一和我聊了会,便拿了本书看了起来,在一旁静静地坐着的我,目光不自觉地就被他手里的书吸引了过去。
七五一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注视,抬起头来,看着我问道:“你识字?”我轻轻摇了摇头,带着些许好奇回答道:“不识得,七五一爷爷你看的是什么书呀?”七五一低头看了看书,眼中闪过一丝微光,缓缓说道:“一本《游侠记》,想听吗?”我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赶忙回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