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姑娘瞧着倒是与其他世家千金不同。”顾衍川说罢,毫不留情的离开,临走时撂下一句,“张家被贬,许是有人会来找你,你若不想见,让青竹打发了就是。”
孟锦夏点点头,张世良虽然短时间不能掀起风浪,可他们还有夫妻名分在,总是麻烦。
夜深,青竹拿着淡白色的瓷瓶,放在孟锦夏的面前,面无表情的开口,“王爷差我送来的,对姑娘的烫伤有奇效,不会留疤痕,姑娘早晚用两次便好。”
“青竹,你们王爷是个怎样的人?”
“属下不能妄议王爷。”
青竹身着玄衣,在摇曳的烛火下,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孟锦夏知晓摄政王府的规矩森严,能够成为隐卫,也必定是顾衍川极其信任之人,不打算追问的时候,却听青竹迟疑着开口,“但王爷是一个好人。”
好人?
孟锦夏反复品味着,不由得轻笑出声。
无论前世还是此刻,提起顾衍川,怕是无人敢称赞他半句。十二岁单枪匹马的上阵杀敌,孤身闯进敌营,只两盏茶的时间就提了敌军将领的首级回来。十七岁辅佐皇帝登基继位,成为摄政王后更是孤臣,文官武将只要他查出错,便是不留情面的先斩后奏。
顾衍川的手上不知有多少性命,无数鲜血。
可青竹却说这样的人是好人?孟锦夏想起那道身影,握着手里的润肌膏,眸底泛起阵阵波澜,或许知人知面不知心。前世她觉得张世良是良配,一心扑在他的身上,央求着爹爹倾尽庆安侯府的所有能耐扶他一步步走上宠臣的位置。
结果呢?
换来张世良的背叛。
爹爹和娘亲被流放,在途中暴毙。
孟锦夏在孟明珠的挑唆下,与两位兄长决裂。兄长心死远赴边境,最终死在乱战之中,可边境回来的将士们分明说,他们死时的那两支箭是从背后刺进去的。
“爹!哥哥!”
“我错了,我错了……你们别死!”
孟锦夏哭得撕心裂肺,拼命想抓住眼前要消散的两道身影。
青竹进门看到她这般,轻轻唤着她,“孟姑娘?”
孟锦夏自噩梦中惊醒,浑身泛冷,枕间都是泪痕,她抹了两下,和衣坐起问,“做了噩梦让你见笑,可有事?”青竹点点头,“侯府的夫人在王府外,说要见您。”
“只有娘亲来了?”
张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庆安侯府得到消息并不意外。可娘亲这么快就知晓她在摄政王府?青竹摇摇头,显然不知道她们侯府的龌龊,“还有您的妹妹。”
孟明珠!
“请她们在偏厅等我,我随后就到。”
孟锦夏吩咐罢,简单的梳洗便走向茶厅,没走两步就听见里面传来孟明珠娇滴滴的声音,“母亲,姐姐肯定是有她的苦衷。可她这般堂而皇之的住进摄政王府,叫外面的人如何说?您可要好好劝劝她,张家现下的情形是不好,可谁知道有没有翻身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