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她都没有发现，她的双眼眼白上密布着一层厚厚的血浆，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层血浆也在慢慢消散，变淡。就像是钻进了豆曼菲的眼中潜伏起来了一样。

一直到了单位，豆曼菲都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连主任的训话都没听清楚。

“豆豆，你没事吧？不舒服？”陈姐一脸担心的拍了拍豆曼菲的肩膀，说道：“要不今天我去里面上台子，你就站大堂吧。你这状态，别再给客户把钱点错了。”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今天来例假了吧！脑子感觉晕晕乎乎的。”甩了甩头，豆曼菲终究还是没有把昨晚那场诡异的梦说出来，而是将一切都归结于来例假的原因。

“你们现在的丫头啊，动不动就喊着要减肥。又是锻炼，又是节食，这身体啊能扛得住就鬼了。”陈姐眼神在豆曼菲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自以为发现了问题所在，接着笑道：“行啦，外面事儿少，我柜子里有红糖，你自己拿，没事多坐一会儿，我先去里面了昂。”

陈姐没有发现，当她说完那个鬼字的时候，豆曼菲的肩膀微微颤了一颤。对于鬼这个字，今天的豆曼菲格外的敏感。

恍恍惚惚中，一早上的时间久这么过去了。而来办理业务的人，一共只有一个，还是来邮寄包裹的，可见她们这个网点平时有多清闲。

现在是吃饭时间，在其他营业网点这个时间段一般都是一个一个换着吃饭，而豆曼菲所在的这个网点却不然，几乎就是同时吃饭，根本不需要留人，因为，压根就没有人来！

一股尿意袭来，豆曼菲起身跺了跺脚，甩了甩有些发昏的脑袋，拿起手机给同事打了声招呼，打算先去一趟洗手间。

她们这个网点本身是没有洗手间的，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设计的。想要上厕所只能去对面的技术学院。

正要出门，就听身后陈姐喊道：“豆豆，中午你想吃什么？咱家今天定外卖吧！”

豆曼菲回头，神色疲惫的说道：“算了，我今天没胃口，陈姐你自己吃吧！我先去厕所了。拜拜！”

出了营业点的门，被外面冷风一吹，豆曼菲突然觉得胃部一阵痉挛，有些恶心，实在是一早上喝了太多的红糖水。

深深吸了几口气，调整了一下状态，这才疾步向马路对面的职业技术学院走去。

这所学院建成的挺早，三四十年前，能在这里面求学的，还都算是社会的精英。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社会的发展，民办本科院校的成立，本科院校的扩招等等一系列变化，导致这所技术学院越来越不入流。

由于是四十多年前建的，主教学楼看上去已经十分老旧，很多设施也都多有损毁。这样的教育环境，使得原本师资力量就非常薄弱，求学人数匮乏的情况更加的雪上加霜。

生源上的匮乏，直接导致了学校资产频频赤字。为了这个问题，学院领导大会小会开了不少，终于在前几年的时候，做出了有效的对策。

那就是把学院的教室，在寒暑假期间将其外租。

当然，外租的要求还是有的，首先一点就是：外租的教室，只能用作教育用途。

也就是说，想租教室？租给你没问题！但你只能用来教学，比如：开个教导数理化的课外辅导班啊，或是开个书法绘画的兴趣爱好班啊之类的。你要是租下来以后当仓库或是外来务工人员的宿舍？

对不起，交完罚款请走人，租金一概不退。

正是基于这样的情况，别看现在是年底1月，比起正常授课时间，学院里的人气倒是丝毫不减，甚至还有超过的迹象。没办法，现在的家长，自己孩子要是不会个两三种才艺，出门都不要意思跟别人打招呼。

进入校门，门房老大爷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便不以为意，继续盯着门房里那台三十寸不到的小电视，看的专注之极。电视里播放的，是94版的三国演义。

踩着一双小高跟，豆曼菲来到了教学楼前。

刚刚步入教学楼，不知是自己太过敏感，还是昨天晚上的梦使得她精神衰弱，一进入大楼，豆曼菲就感觉到了一股阴森感，好像在自己看不见的某个角落，有一双冰冷的双眼正在注视着她。

将已经及腰的长发随手拨弄到一边，摇着头轻轻揉着太阳穴，自言自语道：“都怪那个梦，搞得我一整天都神经兮兮的。”

因为是老建筑，厕所一般都修在楼道的两侧，男女是分开的，男左女右。来这个网点也有大半年了，也算是轻车熟路。

为了方便管理，教学楼的租用都是有规划的。之前就曾经发生过，同一楼层两个相邻的教室，一个教乐器，一个教数、理、化，结果很显然，教数、理、化的那间教室里的学生，成绩效果并不理想。想想也是，这边上着枯燥的补习班，那边耳朵里传来的却是管弦乐的声音，学生能静下心来听课才真是见了鬼了。

这也导致当时两个教室的授课老师没少发生语言上的冲突。后来事情越闹越大，校方不得不出面进行调节，最后的处理结果不得而知，但随后，校方就进行了楼层规划。

具体的规划为：一楼，舞蹈类。

二楼，声乐类。

三楼，教职工办公室不对外出租

四楼，书法绘画类。

五楼，课外辅导类。